四目相对,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仇算是结下了,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慕倾城眼里稍纵即逝的恨,皆被慕九卿及时捕捉,悉数看在眼里。虽然慕倾城快速换上笑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妹妹生得如此绝色,想来随我一道入尚书府之后,定然能得夫君欢喜。”慕九卿捏着她jīng致的下颚,瞧着这张略施粉黛,尽显苍白的容脸,“你我共侍一夫,可一定要和睦相处,免得惹夫君烦心,无益于男儿朝堂。”
语罢,慕九卿松了手,“妹妹生得白嫩,想来这娇艳的桃花色,最是衬你。毕竟不是正室,穿不得正红色,如此桃花之颜,也算是配得极好。亏得宋大哥心细,知道挑这喜庆的颜色,能送欢喜之人。”
慕倾城绷紧了身子行礼,“多谢姐姐厚爱,妹妹一定谨记在心。”
“那就好!”慕九卿笑道,“记在心里,可不要表现到眼睛里,须知喜怒形于色,会把自己bī上绝路的。翠云,好生伺候你家小姐,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可别一身怪味的上花轿。”
音落,慕九卿拂袖转身。
东西被一件件的摆在了慕倾城的房间里,可这也是慕倾城的耻辱。她原是府中受宠的庶女,风光无限。如今却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还受了慕九卿的施舍,从最低贱的陪嫁滕妾抬了位份变成姨娘。
被施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看着慕九卿走出了院门,慕倾城切齿推开翠云,眸中猩红,“慕九卿,你够狠!”
“小姐?”翠云胆战心惊,“大小姐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慕倾城快速摘下发簪,翠云急了,“小姐,不要!”
手微微一顿,慕倾城咬牙,恨不能将手中的白壁莲花簪子捏碎。
“小姐,断然不可敲碎了,否则大小姐动了气,您会前功尽弃!”翠云扑通跪地,“小姐三思啊!”
慕倾城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内心深处的波澜,“好,我等着!慕九卿,你也给我等着!我慕倾城对天发誓,这笔账咱们早晚会算!”
翠云行了礼,快速退下。
昏暗中,有人影靠在门后,“下定决心了吗?看清楚了吗?慕九卿就是个虚伪的女人,她表面上送你珠钗首饰,实际上只是想让别人知道,你不如她,她永远都压你一筹。她已经是嫡女,什么都在你之上,如今还是宋良竹的正房,你却只是个姨娘,你甘心吗?”
慕倾城咬牙切齿,“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就对了!自己的东西得自己去争取,若是连你自己都没胆量去要,那就活该被压一筹!”黑影音色沉沉,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慕倾城眸光狠戾,望着慕九卿离去的方向。
其实谁都知道,慕九卿的身份尊贵,慕倾城早就不得丞相宠爱了。所以这些日子,慕倾城的确不怎么好过。府中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附院之内无优待!
“小姐!”紫苑道,“奴婢觉得有些不太对!”
“哪里不对?”慕九卿眉心紧蹙,从附院出来,她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不是说二小姐好几日不曾起身落地吗?可奴婢方才瞧着那眼睛里的神色,好似没那么虚弱。”紫苑低低的说着,寒鸦在后面跟着,底下的奴才远在后头,不敢靠近。
寒鸦愕然,“怪不得奴婢觉得有些奇怪,原来如此!二小姐在装疯卖傻?”
“我也看出来了!”慕九卿笑得凉凉的,“她在装病!”
而且慕九卿眸色幽沉,在附院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发现,隐约好似闻到了一股臭味。她记得很清楚,这股味道和永安寺的一模一样。从永安寺回来之后,她也曾在府中闻到过,后来寒鸦把绣鞋丢出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闻到过这股味儿。
但是现在,在慕倾城的附院内,她又闻到了这股味。
慕九卿顿住脚步,眉眼无温。
“小姐,怎么了?”紫苑忙道,“可还有别的异常?”
花园里凉亭里,慕九卿迎风而坐,身子微微倾斜,若有所思的倚栏。下颚搭在胳膊上,慕九卿扭头望着寒鸦,“这段时间我让你盯着附院,可见过什么可疑人出没?”
寒鸦摇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小姐是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有种感觉,慕倾城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慕九卿长长吐出一口气,可这事儿她说了也没人信,再者还怕吓着她们两个。估计这种事,也只有薄卿寒那个瘟神才明白。
蓦地,慕九卿微微一愣,怎么无端端的又想起了那瘟神呢?
晃了晃脑袋,慕九卿自嘲般苦笑,“罢了,大概是我多心了。”
紫苑摇头,“不,奴婢也觉得不太一样,虽然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一样,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奴婢总觉得二小姐有些邪邪的,让人看着浑身不舒服。”
“哪有这么邪门的事儿?”寒鸦揉着胳膊,“你这话说得,我浑身尽起jī皮疙瘩。”
蓦地,紫苑身子一怔,“小姐,二小姐之前跟您去过永安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