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些唏嘘,“他人极好,又大度,特殊时期我带人闯进他家,他的供春壶被我砸了,当时没觉得如何,后来晓事后找他道歉,他却不怪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正德年间的东西,可惜了……”
他话说到最后全是遗憾,又有些伤感,周遭的人都愣住,连明颂都是第一次听到祖父说起这件事,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老爷子怕是太抬举他啦,我看他记xing可好,我做错了事他转脸就忘了,难道是我记错了?”余声抿嘴笑了笑,打破了这种氛围。
明颂惊讶的抬头去看她,见她正歪着头,笑得有些俏皮,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都成功的让老爷子笑了起来,他忍不住冲叶长生挑了挑眉。
叶长生的目光和他一碰,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佯做不悦的嗔道:“怎么可以这样和长辈讲话,小孩子似的。”
他的话一落地,余声就发觉周遭戏谑的目光热烈起来,顿时就觉得叶长生真是有点想多了。
可是又想到他是怕明家人对她刚才的话有意见才这样,又忍不住有些感动,忙低了低头,做出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咦?余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余声正低着头,突然听到有人问道。
她抬起头看过去,又疑惑的看了眼叶长生,叶长生忙附在她耳边道:“明颂发小的太太,姓颜,你可以喊她周太太。”
余声点了点头,仍旧疑惑着又看向了对方,“周太太……”
“大概三四年年前在大学城医院儿科,我见过你。”那位周太太见她疑惑,忙又解释了一句。
余声一愣,随后想起了些什么来,脸色微变,“这样啊……”
对方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起来,“抱歉,我……”
“没事……”余声摇了摇头,重新挂上了笑,“您大概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见对方点点头,余声就附耳过去轻声道:“那个孩子没有了,连同她的母亲,不过……周太太,今天我们不提这种伤心事,有时间你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
说完她就眨了眨眼,对方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好,谢谢你提醒。”
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说这些陈年的坏事并不适合,他们差点都忘了。
叶长生等她坐正身子,从他们的jiāo谈里抽身出来问她:“怎么了?”
余声摇了摇头,“没什么,都是些陈年旧事,有机会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儿科最后一节课,老师给我们讲了他小学时一件事,说是影响至深。
当年年yòu的我老师……做一个叫“造句”的语文作业……用“微笑”来造句……
他很不认真,所以随便写了一句,“今天星期天,小明在家里微笑。”
第二天被老师当众念出来大批特批,“……小明是神经病吗!”
于是我老师被小伙伴笑了六年!六年啊筒子萌!不是六天也不是六周啊!我的老师yòu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他觉得这是他讲课的压轴大梗()
反正我们觉得好笑,真是蜜汁笑点,都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想到这样造句的,哈哈哈哈梗玩年()
如果是现在,我想老师大概会和他老师说:“老师,神经病和jīng神病是不一样的()”
嗯,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哟,科科( )
☆、日铸雪芽
宴席散后,余声和叶长生从明家出来,明颂送他们出来,到门口时他道:“多谢你们今天能来,还送了那么贵重的礼。”
“老爷子是长辈,我们来是应当的。”叶长生一手拉着余声,笑着眯了下眼。
明颂也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余声道:“只是没想到祖父和你爷爷有那么一段渊源,咱们几个兜兜转转原来都是自己人。”
明颂和叶长生,明颂和余声,余声和叶长生,他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遇见,充满了偶然,却又发现早在他们之前,父辈们就有所牵扯,想想也觉得有趣。
听他这么一说,余声就笑着接道:“h市也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我们几家又都是本地土著,家里互相有个把人是认识的也不是稀奇事。”
“对对,是我少见多怪了。”明颂摆手笑了笑,伸手替他们招了车,“你们想来也累了,尤其是长生刚回来。”
叶长生颔首道过谢,将余声让进了车里,随后自己坐了进去,冲明颂挥手道:“行了,你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长生,先送你回去休息吧?”余声侧头打量一番叶长生的面色,见他下巴上有零星的胡渣,眼下有青影隐隐浮现,便提议道。
叶长生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好。”
然后他向司机报了地址,“师傅,麻烦到陇西路十三巷。”
车子启动之后,叶长生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头,余声扭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小声道:“长生,你躺下来。”
叶长生愣了愣,“……嗯?”
“长生,你躺下来。”余声的声音放大了些,“躺到我这里来。”
叶长生顺着她的话看过去,看见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出门时换的烟粉色丝质连衣裙在他的目光深处定格。
见他看着自己的手动也不动,余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硬是拉了过来,“你听话些,躺好,闭上眼睛。”
叶长生有些愣怔,安静的任由她摆布,直到她温热柔软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太阳xué时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暖,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余声感受到他在被她拉过来时刹那间变得僵硬的肌rou逐渐软化,忍不住笑了笑,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这样可以不可以?”
“……嗯,很舒服。”叶长生闭着眼,听到她的询问时低声的慰叹。
余声抿着嘴笑,顿了顿,突然道:“今天这种场合真累。”
那里面的人她没几个是认识的,她要端着姿态,要做出一副温婉的闺秀样,要笑,要礼数周全,生恐堕了名声,这名声或是她的或是余家的,又或是叶长生和明颂的,明明都懂的东西,散漫了几年,突然就不适应了。
“人生在世哪能不jiāo际,这种场合以后还会有。”叶长生淡淡的道。
余声撇了撇嘴,“我知道,就是说说,我就是怕哪里做的不好给你也给自己丢人。”
“怕什么,你不是还有我能收拾残局么。”叶长生眉毛一动不动,只是抬手拍了拍她正在给自己按摩太阳xué的手。
余声抿着嘴,半晌也没有出声,直到他问:“到哪儿了?”
明家离余家所在的位置不算远,叶长生估摸着时间问了句,余声侧头往车窗外看了看,恰好车子路过一块公jiāo站牌,便应他道:“已经到泰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