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清河一个人在旁边答不上话,唯一一个贤妃却又是个少话的人,夜聿很及时地找了个彼此都熟悉的话题说“皇嫂,听说前阵子在协助太子皇兄解决了一桩宫廷细作的大案中受了寒,如今可好些了吗?”
越清河知道这是在和她找话题,觉得自己来这也坐得挺久得了,他们兄弟显然也是约好了的在说话,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于是笑着答“早已经好了,多谢关心,我该回去了,你们随意。”
夜聿听了,也起身,笑道“下次去拜见皇嫂,记得准备一些上次给六弟七弟的那样糕点呀,淑妃做的实在没有皇嫂做的好吃。”
越清河心里不好意思,想告诉夜聿自己并不会做吃的,都是委托了御膳房做的,又想着他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却听到夜玕咳嗽地说“皇嫂走了,多带些侍卫跟着罢。”越清河心里很感动,这夜玕真是个细心的人。
刚想说自己带了四个侍卫出来,又见他继续说“虽然像云嫔那样的歹人已经被处决了,但这案子还刚过去不久,保不定这宫中还有她的同伴,还是万事小心为妙。”越清河感动的心顿时结成了冰,她身子僵在那儿,艰难地问“你刚刚说,云嫔被处决了?”
夜玕觉得越清河脸色不对,心里奇怪却又不知如何回答,于是把目光投向夜聿“皇弟对宫廷里这些事比较了解,那个云嫔,是被处决了?”
夜聿极自然地接过话“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个细作身份败露意图逃走,被太子皇兄在延定门亲手抓获,就地处死……”
越清河脑子乱蒙蒙的,怎么会这样?不是答应了她放过云嫔吗?怎么会被处死?延定门?那不是约好了给自己解药让他们离开的地方吗?怎么会……
“皇嫂,你怎么了?”是细心的夜玕问的。
越清河听到这一句,回过神来,急忙问夜聿,“那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夜聿奇怪地问。
是了!一定是夜琓秘密地处理了这件事,他能把自己说成是协助他处理这件事情的人,自然也能对外宣称成他想要的样子。难怪派了那么些人来保护自己,越清河心里愤慨难当,又是伤心,宋云姐姐竟没有离开而是被杀了。
“失陪了。”想到这她身体的行动快于头脑,说了这句话就直接地朝殿外走去。
“太子妃要去哪里?”在门口候着的素砚忙问。
“太子东宫!”越清河头一次冷冰冰地对他人说话。
见越清河脸色大变就这么走了,夜聿不觉得无礼反道“雷厉风行,皇嫂果然与众不同。”
贤妃却看了殿外越清河离开方向,捏了捏手里的线团,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等到夜聿也告辞起身走了,温暖的内殿里顿时有些空旷,贤妃从旁边的坐垫上起身走到拨弄搪瓷罐子里的叶子的出神的夜玕身边,亲切地给他提了提滑下的披风。
“你觉得,太子妃怎么样?”
夜玕出神地看着手里的叶子,轻轻地顺着上面脉络摩梭着,闻此言,一笑,颜色艳绝“很好啊。”
轻轻简简三个字,贤妃却笑了,颇有深意地说“我也觉得很好……你刚才那句云嫔被处决了,是故意提起地吧。”
夜玕保持着那样艳冠群芳的笑容,“当然是故意的。”
贤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想到什么,犹豫道“可是太子那边……”
夜玕回头朝贤妃安抚一笑“母妃,相信我,可以的。”
看着自己孩子自信的笑,贤妃也安心了,“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一次,的确是很好的人选啊。”
越清河心里一时愤怒一时难过,一路上心绪起伏不定,到了夜琓在的宫殿时,越清河却突然停住了脚,她站在川斋外,听见了夜琓冷漠的声音:
“已经派了人看住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担忧地响起:“太子妃并不是一个人,还很很多她带来的心腹,恐怕……”
夜琓似乎笑了一下:“我们不是早已经将她身边的人清理干净了吗?除了带来的三个宫女,还有谁?如今她身边的人都是我们的人,要监视她还不简单,元将军太过谨慎了吧。”
越清河心里一紧,他们在讨论自己。
“可是那个被处决的细作,不是也和她有所关联?”
“那只是个女人,已经处决了,连带她的情人孩子都已经斩草除根,元将军若是这般不放心,那本宫倒真是要对元将军你多年来的战场胆量做新的看法了。”语气带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