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想要赶紧离开这儿,于是将自己的来意说了:“那个,我来是为了提醒贤妃娘娘,刚刚你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织围巾的针和织背心的针是不一样的,那个我用的是木棒,娘娘的应该用的是铁针。”
“就为这件事?”贤妃似乎有些意外。她看了越清河一眼,手上还捧着个小暖炉。
越清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这些,并无其他的事情。”
贤妃深深看了越清河一眼,直看得越清河心里怪怪的,这才慢慢地笑了:“谢过太子妃了。”
这时,自殿内幔帐处掀开出一个身影,虚弱的声音传来:
“母妃,是谁来了?”
越清河下意识地往那人看去,那人整个身子都裹在白色的狐裘之中,一张削减下巴的脸拥在雪白的狐裘毛中,却比那雪白更白上三分,青丝松松垮垮地委以一枚玉簪,眉眼中似有江南墨色山水逶迤其中,面容瘦削却无比精致,气质羸弱却极其仙灵,声音虚弱却不乏温和,整整一个男版的林黛玉,病中子都!
越清河很不争气地就愣在了那里,心里反反复复飘荡着三个字:美男子美男子美男子~~~
这就是贤妃的儿子,晋国的三皇子晋夜玕了。之前一直没有他的过多消息,原来却是一个生病的人啊,看起来这病还不轻而且还病了很多年,难怪刚才自己那一句那么弱成天待在宫里闷都闷死了会让贤妃脸色那么难看了——任谁这样说都会觉得是暗有所指指桑骂槐了。见到夜玕后越清河心里非常愧疚。
越清河为夜玕惊艳惊讶愧疚时夜玕同时也因为越清河的到来怔了一下。
贤妃这个时候打破沉默的气氛,说:“你三皇弟自小身子就不太好,从胎里带出来的病,最忌在室外见风淋雨,又喜静,所以太子妃没有见过也是正常。”
越清河这才回过神来,衷心赞叹道:“玕皇帝真真姿容上上佳,初一天还以为天神降临了,我竟看得呆了,贤妃娘娘不要笑话。”说着冲立在帷幔后的夜玕一笑:“皇弟还未见过我吧,我是你大嫂,我叫越清河。”
夜玕似乎在回想这个人是否存在,然后看着越清河,虚弱地笑一笑:“皇嫂的名讳,夜玕虽在病中,也早已耳闻。”
越清河嘿嘿一笑,不自觉地想去挠头,“是吗?”
贤妃见此,松一口气,向身后让道:“还请屋里坐吧,我这宫中恰好得了上等的雨湖茶。”说着招呼宫女去泡茶等等。
越清河本想说完就走的,见这样只好跟着进去了。
明秋宫可能是因为有夜玕这个病人在所以特别暖和,越清河坐在铺了毡子的太师椅上,喝着品不出味道的上好的茶。
夜玕似乎很少和人交往,所以见到越清河竟有些好奇的样子,问了她很多越国的事情,像是想要通过越清河了解外面的世界一样。
越清河慢慢地发现夜玕是个很可怜的孩子,虽然生在皇家,但由于身体的缘故所以很少出门,除了那种不得不出席的祭祀祭祖之类的大事,其余很多时间都只是在这明秋宫度过的,春夏秋冬,年复一年。
越清河和夜玕谈得很投机,越清河将在越国突击学习得来的关于越国的事情成功派上用场,夜玕听得津津有味。这让越清河很有成就感。
谈着谈着,越清河就发现这个夜玕是个极其有内涵的人,满腹诗书形容他实在再合适不过了,随便说到什么事情都能引经据典,一个小话题可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越清河越听越觉得很佩服,虽然不能出室外去活动,但是夜玕每日都看很多书,从书中也得到了很多外界得不到的东西。
夜玕还很喜欢关注植物,明秋宫的所有植株都由他亲手照料过,那两盆盆栽被放在很显眼的位置,这冬天的气候里长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
越清河再环顾这会客殿中,还看见窗边有一个搪瓷鱼缸,却不是养鱼,而是长的却是缩小了很多倍的荷叶,越清河奇怪,问了出来。
夜玕笑笑:“怎么皇嫂连自己的主意都不知道呢?这是仿照皇嫂养的植物而培育的呀。”
越清河凑近一看,那小小荷叶连着的茎下却是生于龙眼核中,原来这夜玕模仿越清河种盆栽,却别出心裁地种在水里,这样一来,就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