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神情古怪地瞥了尚玉衡一眼,轻笑:“是吗?”
“江家大舅子,吓傻了吧?”陆放舟一脸鄙夷。他跟江临川只寥寥见过几次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可每每看到这张与家中母夜叉极其神似的脸,他就气不打不处来啊!要不是他老爹再三训斥他不许得罪江家人,说什么是崛起的新贵,他早一拳头砸过去了!
不,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把那个臭婆娘给休了!
眉心当然认得陆放舟与顾云庭二人,尚玉衡最铁的狐朋狗友嘛。上辈子见过一两次面,只知道这两人出身贵胄之家,狂傲不羁,却没料到竟“不羁”得拉不回来了。
人家虚空大师都死了一百多年,哪来的三十年陈酿的醉清风?诈尸吗!
顾云庭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来。心里仔细琢磨一百年和三十的之间到底有啥问题呢?忽而灵光一闪!怔怔地望向尚玉衡,傻眼了!
天呐!谁能想到这么个严肃又正经的家伙居然耍自家的兄弟玩!
难道说尚玉衡拎来的那几坛醉清风都是假的?不可能啊?他和陆放舟可是参加过御宴,喝过皇帝亲赐的醉清风,味道分明丝毫不差。难不成皇帝老子也拿假酒哄人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喝不出来,陆放舟那鼻子比狗都灵的烂酒鬼会喝不出来?!
总之,顾云庭风中凌乱了。
江临川笑笑:“涤尘还有琐事在身,先告辞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陆放舟:“呵呵,土鳖你怕了吧?”一转身看见眉心,“哟,哪来的小妞,长得不错嘛……”顾云庭忙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生怕这醉鬼又说出什么荒唐话。
陆放舟没认出眉心倒也不奇怪,两年前他们在淇水断桥遇见的是一个小脸圆嘟嘟的小姑娘,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如今却出落成一个杏眼瓜子脸的美人,身如弱柳,柔弱清雅。若不是眉间一颗朱砂痣,真真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
顾云庭呢,一开始也没认出来。可他又不傻,瞧尚玉衡对小美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疼着那小样儿,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啊!
尚玉衡面色一沉道:“云庭,你送老大回家。”
“阿衡,你就没什么要解释一下的吗?”顾云庭小眼神无比哀怨地望着尚玉衡。虽说江贱人那点小伎俩根本挑拨不了他们之间如泰山般巍峨深厚的兄弟情义,但他还是觉得深深受到伤害,再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了。连尚玉衡都能骗人,呜……太可怕了!
“滚!”
绿杨春的女掌柜满脸含笑,正要上前,尚玉衡眼锋冷冷一扫,女掌柜便识趣退回去。
“走吧。”尚玉衡面无表情,揽着眉心的腰就要向门外走。
“啊?”眉心愣了一下。
“回家。”
眉心:“……”
我是这的主子!我是来微服私访自家铺子的好不好?!
眉心之前是乘沈家自己的马车来的,里面铺着一层冰丝席,各种精致点心吃食。出门后,却被尚玉衡强行“扶”上国公府的马车。气派是气派,可里面好硬啊!连个靠垫都没有是闹哪样?
尚玉衡登上车后,松开将一直扣在眉心纤腰上的手,转而握住眉心的左手,紧贴她身侧坐下。然后便如老僧入定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眉心试着挣开,却被那双修韧有力的大力握得更紧,再挣,竟成了十指相扣。
“喂!”眉心怒气冲冲瞪向身侧的男人,恰如他幽深如潭的双眸相遇。两人离得如此之近,眉心可以清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雪白的中衣坚领规规矩矩地高出暗云纹锦衣半寸,脊背峭拔,整个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可就这样一个正经不能再正经的家伙,却强拽住她的手,在他略带薄茧掌心轻轻摩挲。
他看她的眼神,执着,隐忍,又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
眉心的双颊一点点染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