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江临川?”尚玉衡开口,音色黯哑,似在极力克制情绪。
“怎么,”眉心扬起下巴,“不可以吗?”
哈!这混蛋居然有脸怀疑她?你在外面养野女人我都懒得问,怕脏了口,我不过是恰巧碰见个熟人你就疑神疑鬼的逼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以。”尚玉衡语气冷硬,“但以后再出门,必须事先告诉我。”
这下眉心彻底被激怒了!喂!你谁啊你?别以为刚刚你玩一出狗雄救美,我就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上辈子老娘可是被你这个混蛋活活气死的!大不了扯平了,谁都不欠谁!
眉心平复一下心情,倨傲道:“不可能。”
“你……”尚玉衡的手骤然握紧,痛得眉心差点叫出声来,“松手!”
尚玉衡当然不会松手,眉心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眉心这一口牙那是打小啃猪蹄磨出来的,一口下去,轻松在尚玉衡的手背上啃上一排森森的牙印,紫红的淤血瞬间涌聚,瞧着还挺吓人的。
尚玉衡面无表情,冷冷盯着眉心:“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松开的。”
“幼稚。”眉心一脸嘲讽,“尚玉衡,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这算什么?想反悔吗?”
不好意思,晚了。
尚玉衡沉默了,良久,突然冒出一句:“对不起。”
眉心怔了一下,旋即轻笑:“尚玉衡,挑明了说吧,若不是顾忌着我娘的身体,不想让她老人家受刺激,你们尚家那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留!再说最后一次,休书之事不是跟你说笑,你要是懒得写,那我自己写好了……”
“够了!”尚玉衡厉声喝止,“绝无可能,不许再提。”
眉心陡然回过神,她这是怎么了?竟跟个泼妇似的胡搅蛮缠?
不,她才不要变成那种可悲的女人!
“好,这是你说的。”眉心笑意森然。对尚玉衡来说,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不就是钱吗?行啊,那她也不介意在尚家白吃白喝多懒几天。至于她沈家的钱,一分一毫都别想!
直到停车,尚玉衡才缓缓松开手,神情孤傲中透出几分落寞。
若是以前,眉心见了,定会心疼得不行,可现在……
眉心轻理裙裾,仪态万方,缓缓下车。
穿过长长的曲水花廊时,罗氏正坐在凉亭里跟府中一帮女人喝茶闲聊。眉心趾高气昂,无视而过。众人皆一愣,罗氏正要出声叱责,又看见尚玉衡阴沉着一张脸,继续无视走过。
罗氏怒不可遏制:“目中无人的狗东西!什么玩意!”
“娘,别生气。”尚月芙冷哼,“看他们能得意到几时!”
只有小罗氏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阴恻恻道:“哟,早上还郎情妾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半天不见,又闹翻了吗?咯咯咯……还真是有趣呢!”
罗氏神色微变,望向小罗氏,眼珠子飞快转起来。
眉心跑回房中,将房门拴上,身抵着门扉大口大口喘气,心绪稍宁。
可一静下来,心中的欲念却更如猛虎般呼啸而出。方才在马车上,她竟忍不住想扑上去,一把撕开尚玉衡雪白整饬的衣领,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她一定是疯了!
不多时,鲁氏与喜鹊坐着另一辆车也赶回来了。
“小姐,我……”喜鹊兴奋冲进来,刚要开口。眉心沉着脸打断,沐浴,焚香,换一身素净的衣裳,取出放在床头妆奁中未来得及送出的菩提子佛珠,盘膝坐到窗下的榻上,闭目念经。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喜鹊:“……”
午后,拜访纷至沓来。
先是三夫人白氏命贴身丫鬟清浅拎着酸枝缠莲纹三层食盒过来,请眉心品尝点心。
敬茶时眉心向白氏讨要点心,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并未放在心上,可当她打开最上面一层的食盒时,眼前顿时一亮,再抽出下面两格,就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了。
第一层是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