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乡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被身边的人半边身子压着,压的位置正好是伤口,大约原先是侧身睡,后来翻了个身正好压在身上。
慕南乡咧着嘴用空着的手托着她翘臀往上抬,露出点空隙挪了挪。慕南乡坐起身来,低头瞧了瞧,伤口位置浸出些血印,于是避开她爬下了床,脱了衣服,剪开旧纱布,看着伤口周围的血渍并不多,反而是下方印了块血污。慕南乡沾了酒擦拭干净,翻出干净的纱布缠好,刚要换上新衣,就听见后面有动静。
慕南乡回头一看,文水心已经醒了坐了起来,正准备说声”早”,却看她眼神不大对,慕南乡走近一点顺着她目光看去,大概明白腹下那块血污是怎么回事。
文水心屈着一条腿,侧勾着身子去看腿跟处。慕南乡从柜子上拿了件披风走到床边,把被子随意折了下,挪到床尾,”心儿,你第一次来葵水...”
文水心咬着食指瞄了她一眼,脸上泛红。慕南乡抖开披风将她裹住,把她拉下床,伸手要给她脱下裤子,文水心躲了一下,背过身去,一弯腰,利索地脱了裤子,裤子抓在手里不是,扔到地上又不好意思,无措的模样叫人看在眼里煞是可爱。
慕南乡从她手里扯过来放在凳子上,”等我一会。”过了一会她从楼下提了一壶热水上来,从架子上取了个铜盆,倒了些热水,兑了昨天剩的冷水,抽出一块方帕子打湿了拧了半干,递了过去。
文水心反手接过来,直着身体去擦,慕南乡瞧她别扭的模样,只好说,”你若擦不干净,我给你擦。”文水心立刻弯腰。
慕南乡把铜盆递过去放在她脚边,”我又不看你。”说着转过身,她身后传来水声,摇头笑了笑,便从腰袋里取出绣花针,将白绢对折缝了两道边,留了个口子,往里面铺了厚厚几层纱布,四角分别缝了一根带子,过了会,文水心叫了声”阿姐”。慕南乡方才回身,将布带递给她,”带子系在胯上。”文水心自己又折腾了一会才收拾好,赶紧从行囊中翻了条干净裤子穿上,待整理妥当了,终于舒了口气。
看了看一边的污水和换下来的裤子,就要把她处理掉,慕南乡叫住她,”你现在顶的是什么身份?”慕南乡接过来自去处理。
文水心身上利爽了,刚才的尴尬也抛在脑后,慕南乡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缝了一道边的白绢,翻来覆去研究。
慕南乡接过来,手上的针在她眼前晃了晃,文水心随着针看去,就见那只手捏着针穿针走线,看的她眼花缭乱,没一会功夫又做好了一条。
文水心拍手赞道,”阿姐手真巧。”
慕南乡露出笑意,摸了摸她脑袋,”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文水心感受了下,摇摇头,”没有。”
”那可好,不过还是得喝些热水。”
文水心接过杯子喝了口,胃里流进一股暖流,浑身舒畅,热水入腹,带起一阵饥饿感,她摸了摸肚子。
慕南乡瞧见了忙问,”不舒服?”
”有些饿了。”
慕南乡也摸了摸肚子,”我也好饿。”
两个腹内空空的姑娘便下了楼。
文水心想起往日吃的小吃,便拉着她往街上走,江离城物产丰富,街上行人渐长,来街上吃早点的人也不少,两人看见一家卖面的摊子,正好巧有客人离开,空出一张桌子,老板娘正在收拾碗筷。
两人走过去,”老板娘,有馄饨吗。”
”有!”
文水心看了眼慕南乡的腹部,道,”来两碗,一碗不要辣。”
慕南乡心中一暖,又摇摇头,”两碗都不要辣。”
”好,二位先坐,马上就好。”馄饨上的快,一碗馄饨搁在桌上,热气腾腾,热气中散发葱油香味,文水心饥肠辘辘,忍不住咽了口唾液,接过勺子吃了起来,余光中见慕南乡拿着勺子在碗里慢慢搅拌,便说,”阿姐快吃,不然,等我吃完抢你的吃。”
慕南乡闻言,立刻低头拨了两颗进嘴里。两人个赶个地吃完,文水心摸了摸肚子,满足的眯起眼睛,而后目瞪口呆地见慕南乡连汤都不剩。
慕南乡放下汤碗,抽出帕子擦净嘴唇,”小时候住在京城,城南有一家叫”汪家馄饨的”的摊子,专门卖馄饨,隔山差五我就央着嬷嬷偷放我出去吃,”慕南乡替她擦了擦嘴,”后来我娘知道了,就让人买回来给我吃,可是味道总不如在外面吃的好。”慕南乡站起来摸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摊子。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消了食,便打算回去,路过一家纺纱作坊,慕南乡进去跟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提着一个布包出来。文水心好奇问她,”这是什么。”
慕南乡说,”纱布得紧着些用,用这些棉花可以多做几个布带,路上方便换洗。”文水心想明白之后红了脸。
慕南乡今日精神好了许多,面上也有些红润了,反倒是文水心气色不是很好。两人回了客栈,慕南乡向掌柜要了碗姜汁红糖水,又付了一晚的房钱,依旧是两间房,因为文水心一直都充作随从。午饭照例是送到房里,店小二摆好菜刚离开,文水心就从窗口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