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回了客栈,向掌柜的拍了拍怀中的酒,”我给客人送上去。”掌柜的挥了挥手。
小二哥进了厨房问厨娘,”乙七房客人的饭菜送上去没。”厨娘将一盘素三鲜放在餐盘上,一拍小二哥的肩膀,”来得正巧。”托着餐盘往他手上一放,店小二接住,便出了厨房。
敲门进了屋,三人都在一个房间里,小二将酒放在桌上,饭菜布好,那青年便挥手让他离开。
店小二打了个礼,出了房间,关门前瞧了眼,心中暗想,床上的姑娘怕是身上不好哩。
青年正是欧阳青,欧阳青将门栓上,走到桌前,提起酒坛开了封口,”西南的竹叶青,”欧阳青看向走来的文水心,”可惜没弄到汾酒。”
文水心接了过来,酒香扑进鼻子,”果然不似这边的甜酒。”
慕南乡的伤口初时被池封纤处理过,然路上颠簸,欧阳青只随身携带了止血药物,苦于没有干净的纱布,慕南乡的伤口有些发炎,路过泗水县时,匆匆补给一番,因泗水县与菖月楼多有联系,三人恐暴露形迹,于是分做两路乔装打扮,又接连奔跑两日,方才到了江离城。
江离城虽地处东南,私下却受苜蓿楼的控制,乃是慕南乡授意,欧阳青亲手布置的,菖月楼的势利半点融不进来,当日欧阳青奉命带出两百人,这两百人曾受慕南乡吩咐过,倘若遭遇不测,四散奔走,二十人一队,分走不同地域,其中就有江离城。
欧阳青从窗户翻越而出,自去城中打探消息,文水心留下照顾慕南乡。文水心取了绢帕用酒沾湿,替她擦拭滚烫的额头,又解开她身上的衣衫,解扣子的手指碰到慕南乡的脖子,慕南乡偏了偏头。
腹部因颠簸而撕裂的伤口流了不少血,血迹半干,粘在亵衣上,文水心捏着布料一角,几次都没敢掀开,慕南乡瞧她下不去手,笑了笑,”心儿,你帮我拿些药来。”
文水心如蒙大赦得舒了口气,过去翻出止血药来,回头便看见慕南乡自己掀开了粘着伤口的亵衣,露出腹部一尺多长的切口。
文水心赶忙走到床边,喂她吃了药丸,慕南乡看了看伤口,说,”纱布用完了吗。”
文水心点点头,”早前你昏迷的时候,欧阳青用我里衣的袖子给你包扎,你醒来后又晕了过去,应该是伤口发炎,我们便没再敢用不干净的布。”她指了指晾在窗口边的纱,”那些用热水烫过,用酒消过毒,一会吹干了用,新纱要等欧阳青出去买。”
文水心又用绢帕沾了酒替她擦耳后,顺着脖子又擦到肩上,慕南乡摁住她的手,”心儿,我自己来。”
文水心坐在床边笑起来,”阿姐,我在庄子里生病的时候,你将我身上瞧了个遍,我都没说话。”慕南乡便松了手,点点头,”唔,幼时,我给你洗澡,你光腚的模样我都瞧过。”
文水心”呵呵”一声将她放倒在床上,”那你还计较什么。”
欧阳青从窗外翻进来,瞧见慕南乡正处理伤口,便将纱布放在桌上,又跳出窗户,翻越到隔壁房间。
文水心拿过纱布,扯出布头,搭了把手将慕南乡扶起来,在伤口上一圈一圈缠上纱布,”还有胃口吃着东西么。”
慕南乡点头,”我头一次昏过去大约是饿晕的。”
天气渐冷,文水心摸了下菜碟,说,”有些凉了。”
”不打紧,我随意吃些。”文水心夹了些菜在两人碗里,端到她面前,慕南乡接过饭,吃了起来,文水心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她一块吃,一碗下肚,慕南乡面上也显得精神了些。
慕南乡敲了敲墙,不一会儿,欧阳青便从窗子冒出来,文水心才想起他还没吃饭,”菜都凉了。”
欧阳青嘿嘿一笑,”属下就爱吃凉菜。”欧阳青将残羹扫了个干净,笑道,”早年我随门主出门,剩菜剩饭也都进了我肚子。”
文水心没听出他口中道的是门主,非楼主,慕南乡却是听得明白,朝他朝他扫了一眼。
欧阳青看她面上不悦,便不再提,转而问,”楼主,下一步作何打算。”
”正要同你商量,我与少主前往雪山,我交给你的两百护卫你须得找到,也不用再追随我,你自作打算。”
”楼主这是何意,难道打算独自去夺回苜蓿楼?”
”多谢你助我逃脱,我实不愿再回去。”
欧阳青大惊,”楼主将苜蓿楼拱手让给那女人了么?”
”苜蓿楼原本便是封家的。”
欧阳青猛的站起来,”楼主的令牌莫非也拱手相让了?”
慕南乡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