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诗用了半个时辰来讲述菊芯的事情,从她口中所展现出的,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很傻很笨却非常单纯善良的女子。
“她最后告诉我,情已逝,心已死,再多的眷恋也是徒增烦扰。她不想今后的日子都活在怀念里,所以她选择让自己解脱,”画诗说到此处,看向易允的眸光加深,语气也变得生冷,“也成全这个男人,让他不要再害怕,不需再为难。因为她这个最大的威胁,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再无人知晓他的秘密。”
当莫悠听完画诗的叙述后,只觉得这是最糟糕的真相,他们谁也不曾想到,杀害菊芯的真正凶手竟是她自己。
“菊芯在死前见的人是易允?”尽管真相已经明了,有些细节还是要再确定一遍。
“是我。”画诗的脸上蒙上一层哀伤,“不过在菊芯死前,易允应该一直都在那个房间里。菊芯怀有身孕一事,其实我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我见她经常身体不适,就总把她的活儿揽过来,好让她能多些休息的时间。她服毒自尽当日,称病回房,是为了见易允最后一面。她大概也能猜到,就算自己不死,易允也会对她下手。”
“你说你扮鬼吓人,是为了引出菊芯的情郎。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此人的存在吗,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莫悠和秦白羽低语几句,随即说出他们的疑惑。
画诗摇了摇头,回道:“菊芯和易允在一起半年时间,她只告诉过我这个男人的事情,但是从未提及他的身份和姓名。菊芯死后我越想越气,我不想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于是就借助鬼魂一事,想要逼出那个男人。”
原来如此,所以后来在他们设计抓到菊芯的情郎后,那只鬼才会消失不见。想来画诗当时一定认为,他们抓到了易允,也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出真相。而且这里画诗很巧妙地利用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菊芯腹中的毒药。一旦他们查出毒药出自何人之手,那么易允就坐实了杀害菊芯的罪名。
不过因为易允不肯招供,而秦白羽他们又故意放出风声,让府里的人认为易允有罪,却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定罪。那么不管之前那个扮鬼之人有何目的,他都一定会有所动作。
果然不出所料,她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手了。想来,她一定是恨透了易允,急切地想要为菊芯报仇。这才走了极端,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悄悄解决掉这个男人。
“你说菊芯和易允在一起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莫悠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提及这个,画诗眼中又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鄙夷,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易允,随即狠狠一脚踢上他的肩头,将他踢翻在地。
段矾虽然拿走了夹在画诗脖子上的剑,但是却时刻防备着她的动作,只是这一脚,他不想拦。他对易允太失望了,他不仅负了一个痴心的女子,还背叛了将军,就算是万死也难谢罪。
“半年的感情,却抵不上一个狐狸精半个月的引诱,夫人,您说可笑不可笑?”画诗说着,泄愤般地又在他身上踢了几脚,直至踢得易允面露青筋,咳嗽起来。
众人看着易允仿若一个活死人般,不对他们所说的话做出任何回应,面对画诗地踢打,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他这种样子,自从得知花雨死后,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莫悠不免冷笑,他在为花雨伤神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有一个可怜的傻姑娘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她本以为这件事最初的起因是因为赐婚,可现在看来,时间对不上。赐婚是在三个月前,而那个时候菊芯和易允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也就说,他们最初是不含任何目的在一起的,直到花雨的出现,一切就都变了。
她为菊芯感到可悲,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她何苦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或许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就没有她对他的深。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莫悠不经意将视线移到秦白羽的身上,倘若有一天这个男人发现她在骗他,倘若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对她笑呢?
菊芯被害案终于破获,一并被破获的还有金钗盗窃案,莫悠终于洗脱了身上所有的嫌疑。
“想不到菊芯这般刚烈,”苑宁回到松鹤园后,就从莫悠那里获知了所有真相,不免唏嘘感叹,“难怪她那日会一直赶我走,一定是怕那个男人会害了我,是她救了我一命。夫人,虽说有些晚了,但是我想戒斋七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