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的事情,在秦白羽奇怪的沉默中不了了之。当所有人都以为花雨的死,是她自己冲破了穴道,自尽身亡的时候,唯独三个人心里藏着最原本的真相。
段矾心里虽然奇怪夫人竟然会解穴,但是在他从将军口中得知,花雨死前只有夫人去看过她时,他就已经明白,花雨的死和夫人有关。但看将军的表现,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所以他就只做装聋作哑,对此事绝口不提。
而另一边,还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
易允对花雨感情颇深,就算他后来将他的兄长易廷请来,并让易廷单独规劝他两个时辰,他仍是缄默不语。
以往易廷是易允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和寄托,尽管易廷一直顽疾缠身,可他从未将自己的兄长视为累赘。平日里只要有闲暇的时间,就会回家照顾易廷。而他在将军府当差多年所攒下的积蓄,悉数都用来为兄长治病,这也是他至今未娶的原因。
可万万没想,为了一个花雨,他连自己的兄长都不顾了。只一心求死,任凭他们软硬兼施,始终都不肯交代事情的真相。
一时间,整座将军府里都在传言,易允为了外面的女人,不仅背叛了菊芯,甚至还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痛下杀手。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傍晚时分,秦白烟刚刚从宫里回来,就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当即也顾不得疲惫的身躯,一定要去见易允不可。任凭段矾和画诗如何劝阻,始终都不肯罢休。最后终于惊动了秦白羽和莫悠,当他们二人赶过去时,秦白烟正一脸怒气地瞪着段矾,语气冷得可怕,要求段矾立刻开门。
“姐姐,你先冷静一下。”莫悠对画诗递了一个眼色,二人同时上前抓住秦白烟的手臂。
这时候莫悠才发现,秦白烟的手臂竟然一直在抖。
“大小姐怎么了,为何一直在发抖?”莫悠看向画诗问道。
画诗满面愁容地解释道:“今日德妃娘娘过寿,大小姐进宫贺寿时,被灌下不少酒。大小姐本就有些微醺,然后一回府就听说了菊芯的事情,酒意加上怒气,就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如此,不是生病便好。
大约是被冷风一吹,秦白烟的酒意上头,脑子开始变得混沌,她一摆手挥掉莫悠和画诗的手,力气非常之大。
“我让你开门,马上。”秦白烟一直死死盯着段矾,眼中的怒火似要把眼前的人吞噬进去。
段矾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倒是不怕她的怒火,“大小姐,现在不方便让您见易允。”
“有何不便?他既然敢做出那种事情,为何不敢承认?”秦白烟气的是,易允明明害死了菊芯,却是怎么也不肯承认。
这些个男人怎的都是如此,口蜜腹剑,利用完你的感情,就会毫无留情地对你痛下杀手。
可恶!可恨!
“姐姐,不管他承不承认,只要他做了,他就逃脱不掉。”莫悠重新拉上她的手臂,郑重说道:“将军他们一直在搜寻证据,菊芯的仇一定能报。”
她话音刚落,秦白羽也适时走近,双手拦上秦白烟的肩头,低声安慰道:“姐姐今日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菊芯的案子,我一定给姐姐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二人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姐弟,秦白烟不肯听旁人的,却是对自己的弟弟信赖有加。冰冷的身子,因为秦白羽宽广的胸怀,逐渐暖了起来。混乱的思绪,渐渐恢复平静。
“夫人,送姐姐回去。”秦白羽眼见姐姐的神情终于缓和许多,便对旁边的莫悠说道。
莫悠顺势又安抚了秦白烟几句,便携同画诗,一起送秦白烟回“寒溪筑”。
回去的路上,秦白烟忍不住问道:“有几成把握让那个男人招供?”
说起这个,莫悠脸上不免露出郁结的神色,摇摇头不敢确定地说道:“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让他自己招供很难。不过姐姐尽可放心,就算他不招供,将军他们也能找出他杀人的证据,他一样逃脱不掉干系。”
秦白烟好半晌后才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一句,“但愿如此。”
深夜,莫悠刚刚睡下,就被人给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