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妈妈想到某种可能,一时后心只发凉,瞧着屋里还有个人在,也不管是不是丢脸了,忙忙地拿眼看过去,指望着对方能给她说和说和。
喜芬最是看不上鲁妈妈这等婆子,惯是狗眼看人低,瞧见她拿眼看自己,本不待多话,可想到这婆子最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她今儿的丑态自己算是看了全场,若是不帮着转圜,过后这婆子还不定给她穿什么小鞋呢,且二太太可没定了这婆子的死罪,不然也不会遣了身边的人亲自审她了。
不过喜芬虽定了主意帮着说话架桥,可也不会有什么好口声就是了,只淡淡地道:“妈妈,你有什么还是说了的好,也就是我们主子慈下,若是换个人,您看您今儿可出得了这个门。”
一听的对方开腔,鲁妈妈才知道说话的是二太太身边的一等心腹大丫头喜芬,刚才她虽拿眼求人,可心里急一时也没大注意站着的是谁,这会子知道是喜芬,她倒是松了口气,对她,鲁妈妈心里虽不是很服气,可也算是客气,最重要的是喜芬嘴紧不会瞎传。
听的喜芬愿意开口,鲁妈妈虽然知道这事定有转圜的余地,可松口气的同时也颇为苦恼,听喜芬的话音,鲁妈妈知道她的事怕是夫人多少知道了点,不过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她心里还没数,毕竟她知道二太太的为人,若是让二太太知道她得罪了哪个厉害人物,少不得会舍了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鲁妈妈不觉冷汗都出来了,这个可不是她能承受的,知道主子这么问,定是有了主意,看来有些话不说是不行了,遂眼珠子转了几圈,这才支吾道:“其实,其实我们这么做还真是为了主子着想。”
一听这话,二太太再端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行了,你个蠢货,别当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真是为了主子好,嗯?”说完瞧见底下跪着的鲁妈妈头低的更下了,不觉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那个叫香草的外甥女同黄家的儿子定下了?”
一听这话,鲁妈妈倒是松了口气,主子生气只要不是因为她被绑那件事就好,对外甥女的事她有什么不能说的,遂忙忙地道:“没,没,这事不先问过主子,老奴和老奴的家人如何敢私自定了主意,这不正想着寻主子拿个主意吗。”说完,鲁妈妈来了点底气,倒是露出了一贯的谄媚嘴脸。
瞧见她这副讨巧的嘴脸,二太太很是‘呸’了她一口,这才顺了口气,端起丫头递过来的茶盏抿了口,道:“你是什么心思,我且不问,只你今儿办的事太过愚蠢,如今你还不想着好好招了,可见是可恨的很。”说完到底是意难平,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往桌子上一顿。
主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鲁妈妈哪里还敢再推脱,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今儿这事不管是办成还是办不成,都得被二太太赏上一顿排头,区别只在于,事成了,没传到外头去,她们拿捏住了绮罗,让二小姐出了口气,也有了个得用的人手,事后,二太太虽然会说她,可好歹绮罗被拿捏住了,二太太的火气不会太大,若事不成?唉,其实若是没有后头的被绑,事情哪里有不成的。
想到事情没做成,鲁妈妈是既遗憾又庆幸,被绑的事情发生在设计绮罗和常梳子之前,毕竟没有让二小姐看见什么不堪的场景,她也算是罪过轻些,遂忙忙地冲着二太太表心迹,“老奴,老奴真是猪油蒙了心,当时听的绮罗那死丫头居然这么给大小姐做脸扬名,就一时头脑发热设了这么个糊涂局,好在后来想起这事若是让小姐瞧见了可是不雅,这才忙忙地停了。”
鲁妈妈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倒也算能说的过去,好在二太太知道的也不多,只二小姐在她跟前抱怨的时候知晓了点,想想鲁妈妈虽平时多有跋扈,可还是知晓些事体的,也算是自己的一等心腹,事情过都过去了,一个奴才罢了,便叹了口气道:“这事亏得你还知道及时收手,不然坏了小姐的名声,看我如何能饶了你。”
说完,瞧见鲁妈妈偷偷摸了把汗,二太太不觉又有些好笑,很是瞥了她一眼,训斥道:“你可知道那是哪里,那可是在广源寺,广源寺是个什么地方,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就我们家这等身份,姑娘们想看花也只能在一般的区域,想看那等极好的梅花,还得有身份更高的贵人领着,你这刁奴哪里来的狗胆,居然敢在那里放肆,亏得后来还知道收手,不然看我饶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