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二太太一再地说饶不了自己,鲁妈妈的老心那是狠狠地一跳,暗道,自己亏得这次被绑,不然若是在寺里被谁给瞧见了,即使构陷成功了,估计不仅落不了好,还得被当成弃子给推出去,到时到了老太太跟前,怕是不死也得脱成皮,遂越发地冷汗直冒了,很是为自己当时的头脑发热觉得奇怪,外甥女儿再好,哪里有自己的命重,她当时还真是昏了头了。
这么一想,鲁妈妈也不觉得刚才二太太呵斥的严重了,忙忙地磕头如捣蒜地道:“老奴真是昏了头了,万望太太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老奴这次,日后老奴再不敢擅自做主了,这次不管太太如何处罚,老奴都绝无二话。”
二太太听的这话不觉冷哼了两声,满眼阴霾地盯着鲁妈妈不停磕头的身影,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行了,这次你实在是太过了,若是问过我,有什么事不能成的,如今倒好,不仅我们早先的设计不能成,还暴露了自己,日后再想设计绮罗那死丫头就没那么容易了,唉……”
难得的,居然听到二太太叹气,鲁妈妈不觉诧异地抬头看了眼主子,见她面上神色不明,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了,这要是以前,她定是要多嘴凑合上几句闲话惹二太太笑一场,今儿她倒是没这个勇气了,毕竟今儿这事是她引起的,遂,只得耷拉着脑袋暗自叹气了。
好在没有鲁妈妈还有个能解忧的喜芬在,索性今儿的事喜芬心里也是有数的,话该如何说,她自然知道,不过即使知道,她对绮罗的做法虽不甚赞同,可也不觉得不妥,自然不会为了讨好主子踩上绮罗几脚。
其实认真算起来,喜芬对绮罗还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大家后来分属的主子不同,也就渐渐地不大多话了,且绮罗是个闷了,一贯也不出门,渐渐地俩人就更谈不上话了,不过虽说大家没什么情分,可她也不会无端地对绮罗落井下石。
喜芬对鲁妈妈今儿这事是看不上的,构陷女孩子的名声,可是要毁人一辈子的,这要是出了事,没传开,只二房这几个人知道也就罢了,绮罗大不了就嫁给常梳子好了,虽这人不是个好的,可好歹嫁给他能留条命。
可哪里能传不开,喜芬明了这点,就更是对鲁妈妈的行为鄙视了,要知道当时陪着二小姐的有秀菊,这丫头是看谁都不顺眼,这事有她在就决计守不住,到那时绮罗就只有个死了,这等谋人性命的事,也就鲁妈妈和常妈妈这两个狠毒的老乞婆敢干,且还不觉得亏心。
喜芬觉得她们家主子二太太虽不是什么圣人,可也不会如鲁妈妈她们一样狠毒,主子若是想笼络绮罗也是用正当的手段,可没想着构陷男女之事,本不待劝,让鲁妈妈这老乞婆好好吃点苦头,可又怕她回过头来将这份排头记她头上,说不得还得再迁怒绮罗,罢了,为了自己也为了绮罗那个无辜的,少不得自己宽解几句了。
如此一想,喜芬先给二太太续了杯热茶,见主子接过了,神色上也松动了些,这才道:“其实要奴婢说,今儿鲁妈妈也算是做了件不算太坏的坏事,不对,应该说这事也能搭得上点好的边。”
嗯,这是个什么说法,‘不算太坏的好事?’二太太知道喜芬不是个喜欢说白话的,遂倒是被挑起了兴趣,不觉放下茶盏,问道:“你这话说的好笑,这事在你这里,是算坏事呢,还是好事?你倒是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可是要连你一块儿罚。”
鲁妈妈被这说法也是弄的一愣,想着喜芬这丫头不会趁机给自己小鞋穿吧?遂虽不敢插话,这耳朵倒是竖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妨头,被喜芬装进套子里。她这等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上头坐着的二太太和站着的喜芬,两人都了解鲁妈妈的性子,不觉好笑地互看了一眼,如此一来,倒是让二太太心情好了些,遂也不愿意再看鲁妈妈这等落魄鬼样了,便淡淡地道:“行了,你的罚我记着,回头有事了,我一总儿同你算,先站起来吧,一块儿听听喜芬怎么说。”说完,二太太示意喜芬去扶一扶跪着的鲁妈妈。鲁妈妈听得二太太这话心头一松,不过她一向乖觉,起身之前先给二太太磕了个头,这才在喜芬的搀扶下起了身,不过嘴里还是说了些道恼的奉承感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