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送了陈医生回来,看到权均枭还坐在客厅里,低声提醒道:“权少爷,您身上也弄湿了,而且忙了大半夜,早点去休息吧。”
权均枭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往楼上走。他去浴室洗了澡,擦干头发准备去客房睡,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一般,不知不觉又进了他们的房间。
两个人虽然结了婚住在一起,但也只是住在一起。这间大卧室在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后来被这小女人改造过,成了纯白的色调。
他仔细打量着,才发现房间的色调几乎是全是雪白。白色的落地窗帘,末端挂着精致的流速,白色的大床和床帐,让安睡在其中的云裳像公主一样,白色的墙壁上有素色的花纹,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干净雅致……
而权均枭也分明知道,白色,正是靳舟寅最喜欢的颜色。
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丫头很多东西都是纯白的。虽然这圣洁的颜色真的很适合她,可是一个妙龄女孩子,总是这一种颜色的着装,未免显得单调了。
他好奇地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颜色?总是一片白,看着都晃眼。”
云裳马上就告诉他:“因为靳舟寅喜欢啊!他亲口跟我说的,喜欢看我穿白色的衣服。”
那时候他对她还没有这样深的感情,不过听了这话也有些不舒服。心底酸酸涩涩的,还有些不屑。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对他还真是一片痴心。”现在想起来才恍惚明白,当时可不就是吃醋了么?
原来他爱上她,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早。也许第一次酒后乱性之后,他就已经爱上她了。不然依照他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来演戏不行呢?非要找她这样一个大麻烦来。只是当时他不愿意承认,所以自欺欺人地弄了一份什么契约出来。
想到那份契约,权均枭又不由得气馁。他没法忘记,这丫头到底为了什么嫁给他。他也没办法忘记当初的承诺,他答应她,两年之后和平分手,并且帮她追到靳舟寅。也不知道这样的承诺,她是不是还记得……
权均枭慢慢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无知无觉的小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云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刚才听到她醉酒之后的表白,还有她怀孕的喜讯,他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们之间的仍旧有太多的问题。
现在云裳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再放开她。但是对于她的心思,他也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她曾经那样爱着靳舟寅,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这么短,真的能敌得过她对靳舟寅长久的思慕和爱恋吗?
而且云裳的性子单纯善良,这样的小女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分不清感动和爱情。她之所以说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救过她,照顾过她,让她有了依赖感呢?又或者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为了宝宝委曲求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慢慢相处下去,她又会不会发觉这根本不是爱情,然后再次后悔,再次伤害他呢?
权均枭从没这样纠结过,这辈子所有的犹豫,几乎都给了这个小女人。
权均枭脑子里一团混乱,最后掀开被子,轻轻爬上了床,仿佛生怕惊醒了她。等他躺在她的身边,她就怕冷一般,很自然地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夜,云裳睡得很好,而权均枭几乎是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微微刺痛了沉睡的人的眼睛。祁云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还有些宿醉的头痛。她才低吟了一声,就看到管家正开门走进来,微笑着问她:“祁小姐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下去吃吧。”
祁云裳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瞪大眼睛问:“阿姨,我怎么会在这里?”
管家微笑着解释:“怎么您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您喝醉了,是权少爷接您回来的。他可是照顾了您半晚上呢。”
昨晚……祁云裳敲敲脑壳,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是她的庆功晚宴,被夏河灌了不少酒,然后就被乔奈带出去准备送她回酒店。在乔奈车上的时候,她酒的后劲儿已经上来,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再后来……再后来似乎真的看见了权均枭。她还以为不过是做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看一眼自己身上干爽的睡衣,突然有些担心,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昨天晚上,我和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