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没有坐着也没有站着,她半倚着,身体好像无法依托。
看到无渃,她那双涣散空洞的眼睛微微睁开了焦距,嗓音不平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那里的时候,托尔斯泰被无渃随身携带躲在暗处的保镖带走了,但她看到了地上的血刀。
无渃强忍住抽烟的冲动,只当自己轻描淡写:“他要托尔斯泰跪下道歉,估计是起了争执,那孩子太野了,估计趁他不备时出的手。”
不然,也不可能得手,除非还有另一种可能……
云逸闭上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她不曾想,如果欧南有事的话。
那种感觉她体会过,是他为寻找黎莉的时候出车祸,那次他们闹得挺厉害。
见她并无回答的意思,无渃又淡淡地说着,“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周全。”
“和你无关。”云逸只简单地吐露四个字。
“你会不会想,是我故意挑唆托尔斯泰这样做?”
“不会。”
回答仍然简便,也是意料之中的,无渃顿了顿,他知道云逸不会这样想,她对他还是了解的。
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要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如何处置托尔斯泰……他要是放过,那就是对兄弟的不义了,要是不放,安家的人又该怎么说。
一切,要等欧南醒来再说。
其实无渃心中已有定义,他有预感,欧南要的应该是云逸。
也许,他就是故意受伤也说不准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云逸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门口,等医生出来后她却愣了神。
无渃曾经有揣度过她偶尔愣神的瞬间在想什么,而她的眼神呆滞一望无底,现下却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真实。
她在恐惧,甚至不敢上前问医生有没有事。
无渃停顿了下,上前用熟练的英语问道:“病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刀并没有伤及要处,只是刺深了血肉,血流得有些多了,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先天血小板不是很足的原因,不过他身体强壮,很快会恢复的,不用担心。”
医生回的也是英语,云逸听得懂,她抬起由涣散逐渐清晰的眸,语无伦次道:“谢谢……谢谢你,谢谢医生……”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很有礼貌地回完,便去洗手了。
无渃微低着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传送着温热,他说:“医生都说了不用担心,你别太紧绷着神经。”
“我知道。”云逸说完这三个字已经镇定不少,温温静静的小脸仰着看他,“那我们现在去看看他。”
“麻醉药应该还没过。”无渃读出了她眼里的盼望,“但是你要是看的话,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去?”
“让你和他单独处着,不好吗?”男人反问。
云逸踌躇了,坐在长椅上,双腿交叠手也搅在一起,“我只是担心他醒来后没看到人……”
无渃见她顾虑太多而犹豫的神情,只好把她拉着,带头进了病房。
这里的医生护士很专业,根本就不用顾虑病人醒来后看不到人,不像中国,一个手术结束后还需要家属按铃才有护士的出现。
无渃对守在病房的两名小护士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人清了后,无渃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的用心良苦,云逸体会得到,她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守着。
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床上的男人醒来后,偏过头入目的是小女人温静的睡颜。
四年来他有过很多次的幻想,幻想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她安静睡熟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了会,等云逸察觉到目光的时候,他又闭上眼睛。
云逸抬起头,打量他一番,口吻不客气地道:“醒了就不要装死。”
欧南仍然不为所动。
“既然你醒了,我去喊护士过来替我守着了。”她这般说也这般做了,刚起身手臂被男人拽住。
随着伤口被拉动的疼痛,他摆出要死不要离的凄凉,“你怎么能走呢。”
“谁让你装睡。”
“可我要是醒了你能答应你不走,别又是找理由离开这里。”他补充道,有些傲娇的成分,“做饭,带孩子之类的理由真是弱。”
“那我……”
“嗯?”他等待她得下文,以为要说不离开。
“那我换个好点的理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