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大感冤枉,转头看着萧离,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欺负她?”
萧离握住了她的手,“不曾。”
顾氏无奈道:“阿离你不要太宠着她!”
这丫头本来就已经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离偏又肯纵她,便愈发没了顾忌。幸而她的女儿她还算了解,凌妙再怎么恣意,倒是也不会仗势欺人。
“母亲,阿妙都有分寸的。”萧离的眼里就只有凌妙一个,看了看未婚妻子,见她一双明亮如水的眸子里仿佛满满的也都是自己,便觉得心满意足,便对顾氏说道,“我相信她。” “你”对着这么一位姑爷,顾氏自己也不知道是该说些什么好了。萧离清朗俊美,凌妙丽色夺人,坐在一处,当真就是天造地设地一双。顾氏心里也唯有盼望着,这两个人之间永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就
这么直到白首才好了。
横竖是在顾氏这里,又是未婚夫妻,萧离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起身与顾氏行礼,说是与凌妙后边院子里看梅花去。顾氏自然应允,二人携手而去。
凌肃看着有趣,“娘,若是放在外头,又是一番口舌了。”
顾氏淡淡一笑,“如今咱们也不怕什么。娘想通了,若是什么都怕别人的口舌,那日子也不必过了。”
是啊,人在世间,总是难免有事端。凭你八面玲珑,又岂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说长论短,本就是人的本性罢了。
既然这样,她又何须总是畏畏缩缩的呢?
凌肃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偏过脸,就看见了凌颢正扬起一双飞扬到鬓边的剑眉,嘴边笑意越发明显,甚至连眼角处细微的纹路都能看出来了!
实在不想再看凌颢,遂起身,“我来看看娘,这就回侯府去了。”
顾氏一怔,“这么快就回去?早起我就叫人预备了新鲜的鹿肉,你二叔和阿离都在,不如吃了再去?”
“不了。”凌肃接过丫鬟送来的大氅穿好了,“那边有些忙乱。我过几日再来与您请安。”
说罢便先行走了。 武定侯府的确很乱。老夫人韩氏本来就病着,大年初一的时候,凌颂多吃了几杯酒,在花姨娘的房里歇着,没想到次日一早起来,花姨娘却发现他眼斜嘴歪,竟然动弹不得了。请了太医过去,和韩氏
一样的病症。
喝了大半个月药了,病情也不见轻,偌大一个侯府,便都落在了凌肃一个人身上,他也确实走不开。
凌肃走后,顾氏出神许久。凌颢坐在一旁,只端着茶杯喝茶,也不多说什么。
一室的静谧,一室的静好。
却说凌妙与萧离挽着手在园子里逛着。
“这个给你。”萧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凌妙眼睛一亮,“是哥哥的?” 忙接了过来拆开,果然是卫子枫从岭南寄来的。如前两封信一样,卫子枫只报说一切安好,他在军中与萧离的旧部一起。虽然西南有过几次小乱,但都平息了。蛮人对萧离十分敬畏,轻易也都不敢启
衅,他在那边没什么危险,倒是凌妙叫他挂心。又说起凌妙与萧离亲事,对萧离虽有溢美之词,却还是表示不悦,说是妹妹这样轻易狼叼走,日后他回京必要再有个说法。
凌妙看信的时候,萧离就站在她身后,自然也将信看了个清楚,脸上顿时就沉了下去。他清楚的很,凌妙可能不在意大部分的人,但卫子枫在她心里,却绝对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你看,大哥说了,他不同意,你可别想将我娶过门。”凌妙晃着手里的信,眼中透出狡黠。
萧离接过信,又塞回了自己的怀里。
“看不见。”
凌妙见他脸色阴阴的,哈哈大笑,拉着他的衣裳,“走累了。”
萧离心下叹息,解下了大氅转过身去,“上来吧。” “来了!”凌妙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背上,一指前边,“去那边,我想要那株树上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