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对于一个人来说不是美好,而是煎熬。
无法面对邵仙萍不堪的侮辱,在杜承明内疚而复杂的目光下,我逃离了那一间我满怀五年希望的门店。
汤媛跟在我身后亦趋亦步,好像是接了温初夏的电话,我以为她会走开,却没有想到她依然跟着。
我再次看到温裴生时,竟然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原来所有关于她们的一切,我都屏蔽封存进无限的恨意里。可当连绵一场惊涛骇浪的长河里而存在的颠簸,突然平静无波成一叶扁舟轻泛,而那漫长时光里席卷疯狂的海浪突然返航,我顿时有种被淹没的感觉。
我提了提嘴角,有些僵硬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去了水语!”温裴生站在门口,提着一袋食料,“你不先让我进去吗?”
我尴尬一笑,避开了身。
都不用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地址,汤媛下午值了午班,从杜承明让我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盘算着该以怎么样的姿态离开,而邵仙萍的到来反而让一切无需解释了。
至于那些店员如何评价我这样的店长,我似乎也不太如当初那般激烈的否认。
我做了五年杜承明名义上的小三,不是吗?
温裴生将物品自顾的放入了冰箱,看到我正窝在沙发沉默,他走来时轻轻的抚了下我。
“怎么了?”他问。
我先是摇摇头,看到温裴生关心的眼神,只在那么一瞬,内心的不快瞬间上了脑门,颤了声音,“为什么不说你是ccbo的执行官?”
沉默不算欺骗,可沉默代表了隐瞒,而隐瞒了就等同于欺骗。
温裴生一笑,“因为我不认为水语和ccbo的关系是对立!”
人说同行既是冤家,可没想到在温裴生嘴里成了轻巧的互利关系。
“在许多商品里几乎都是属于聚堆模式营销,你看ccbo入驻,对于你而言,你认为水语是就此罢休还是逆生而存?”
我似是明白的听着,可内心已经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我想起在温裴生的建议中,许多方案是包含对ccbo的揣测,显然他对这水语已经了若指掌。
“好吧!”我接受了他的解释。
温裴生肩膀轮廓坚实,看起来修长细瘦的人,却颇有些分量,坐在我身侧时,沙发凹陷出一个圆形,坐在侧角的我随着物理反应而轻靠向他,他大手一揽,我毫无间隙的落进他的怀里。
温裴生唇角带笑,因为我的不自然,我挪开他的手,假意拿起桌上拆包的零食,顺势离开了他那震颤的心跳点,随手将电视打开,流溢而出的主持声音顿时冲散了某些不明的气息。
“我听说水语被砸了?”
温裴生问时我拿着遥控翻起电视台来,反反复复,他的双眼也跟着我的十指在遥控上来来回回的按键,最后画面停在了一档偶像剧场。
仿若世间的爱情都是千篇一律的剧情,女主无奈离开,男主声嘶力竭,所有人都在矫情的痛苦。
再换一台,男主跳了崖,女主以泪相随,连漫天飞舞的雪鸽都跟着殉情。
逃不过的生离与死别?
我心烦意乱的关了电视,才发现温裴生正注视着我,眼神定然,透着疑惑。
偏偏一闪而过的某种促狭,我晃了晃脑袋,再看他时,他满含深情,我有些心惊的慌乱,“怎,怎么了?”
他越渐靠近,指尖扫过我的双臂,掌心的温热从臂到心,我竟然有些痉挛。
双手凝结成片,衣料绵柔的触感在我手心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我呆呆的看着他。
温裴生的不解,我却困顿进某道纠缠的眼眸里。
“对不起!”我为自己脑中忽然而闪的念头愧疚。
可一触及温裴生的眼神,我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纷乱。
“你知道温明还有个继女吗?”我问时,看到温裴生眼神一闪而过的错愕,可很快他回答得利落。
“那你知道他的继女叫阮艺吗?”我苦涩一笑,笑却破碎在温裴生轻轻的一个点头。
“我知道!”他说。
我错愕,一阵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