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位高权重,和黛绮丝这样的风尘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您就不要再操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对现在雪落的质疑了,各位的每一句留言我都很认真在看,也在反思一些东西,谢谢大家的建议,我在讲我心中的一个故事,我在写我心中那个被生活逼到无可奈何低头的性情女子,也许尺度没把握好,还请大家见谅,在后文中我会注意的,也会倒叙一些原因和背景,我希望我的设定不是突兀而难以接受(如果大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的话,再次pia死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大睡一觉了!最后,再次抱歉了!)
浮生若梦(一)
“原来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养孩子的地方。”他眼睛从她的背影上移开,自己坐在沙发上去端茶喝,茶盖子铺开茶沫的时候突然开口,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那么,你搬到我那里去吧,带着丫丫一起,梦都那边我来处理。”
她楞了一下,立刻掩口笑了起来,似乎听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笑过一阵才转身看他,嘴唇微噘,眼波荡漾,一本正经:
“好啊,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只不过人言可畏,大帅这样身份的人偶尔在外面花天酒地那是风流不羁,但如果让黛绮丝这种女子公然住到府上去,还带着一个父不详的孩子,那外面的唾沫星子可要淹死人了,黛绮丝怎么忍心让大帅为了我受这样的流言蜚语?”
明明是拒绝了,却仿佛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有着千般万般的不得已,便是这样小撒娇的口吻让多少人晕晕乎乎地中过招,他低下头去喝茶,眼眸深邃,脸色平静,早已经料到她会这样四两拨千斤地应对,一如应对在她身边打转的其他男人。
他终究是妥协了,不会再因为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她发脾气,两年的时间,在无数次的斗气斗法之后他早已经明白,明白如今的黛绮丝,再也不会是曾经的钟雪落。
从她在那个灯影昏暗的包间里风情无限地对他伸出手来的时候:
“这位就是霍大帅么,黛绮丝真是三生有幸了!”
他一直疑心他认错了人,雪落不会在这种地方,雪落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陪人喝酒吃饭,那个曾经纯真娇憨的女子有些小聪明,有些小性子,冲动而率性,喜怒都写在脸上,他常常是看到她那小老虎要吃人似的样子便忍不住想要笑的,而面前这黛绮丝,除了一模一样的面孔,哪里还有半分记忆中的样子!
她也懒懒而笑:
“大帅,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黛绮丝,不是什么钟雪落。”
黛绮丝,梦都皇城炙手可热的歌姬,头牌的交际花,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他听见那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来顿时勃然大怒,不由分说便要带她走,她居然一指推到他肩头,娇声笑起来:
“个个都像大帅这么霸道的话我们梦都还做什么生意,大帅要捧我的场也要温柔一点嘛!”
他惊痛怒极,回手一巴掌便扇到她脸上,她捂着脸静默了片刻,然后斟酒,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指印,却媚笑如故,举杯一饮而尽,嗔道:
“黛绮丝让大帅不高兴了,我先自罚三杯,大帅位高权重,可千万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又要去倒酒,他猛地按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几乎要将她的纤细手腕给拧断了去!
他立刻向梦都要人,那边用一箩筐的好话敷衍着,他一怒之下兵围梦都皇城,即使知道梦都的后台老板是俄国人,即使知道他不能和俄国政府交恶,即使知道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梦都同样清楚这个结果,也不想为了一个歌女将事情弄得这样糟糕,最终聪明地先退一步,留她继续在梦都唱歌,却将她送到他面前,让他成为黛绮丝唯一的入幕之宾,保全了梦都财源和名声的同时,也成就了霍大帅一段风流的传奇,果然一举两得。
被梦都当做了求和的棋子,她却早已看不出心中喜怒,再也不会如当年那般靠近了他便红脸,教他亲一亲便泪流满面,不会因为他在房间里便呆呆坐着不敢睡觉,拙劣地敷衍他时时露出马脚——黛绮丝敷衍男人,再也不会露出马脚。
只是当那软玉温香的身体靠过来,那一双眼睛在灯光下勾人心魄时,他简直恨不得一通鞭子抽到这女人身上,他狠狠将她推开,怒道:
“钟雪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却只是坐好,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和头发,波澜不惊地笑:
“大帅,我不认识什么钟雪落。梦都皇城让黛绮丝来,黛绮丝自然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如果大帅不喜欢的话,我回头和五爷说去……”
他一把攥住她细长的颈,将那些娇怯怯的话扼在她喉咙里,眉头紧皱,手上用了大力,她脸色慢慢转白,淡定的神色也有了慌乱,眼睛里开始求饶——终于有了求饶!他在最后的关头松手,她一手捂着胸口急促咳嗽,另一只手无力捶到他身上,仍旧是那样的口吻:
“大帅,你差点掐死人家……”
“你还真把自己当交际花了吗,钟雪落,你……你居然给我这样自甘堕落!?”他简直要吃人一般,那是许久都不曾再有的怒火,那一天他将那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砸了个稀巴烂,甚至抽出枪来看也没看就打过去,将她身侧的沙发靠枕射得羽絮翻飞,她同样尖叫讨饶,却依然是黛绮丝的口吻,他终于不能忍受,再也不想看她,一脚踹翻了她面前的茶几,再踢开门,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扬长而去!
她仍旧去梦都唱歌,舞台上竟自妖娆,惹得无数的男人魂不守舍,他坐在远远的角落里喝酒,辛辣的伏特加流下喉咙,再也分不清胸口里积郁的是什么滋味,分不清以这样的方式输给一个女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滋味!
曾经她是棱角分明的石块,会在高压的手段里不堪忍受分崩离析,现在她却是极尽坚韧的藤蔓,可以低到尘埃里,却百折不挠。
怒到极致便是自嘲地笑,就算当年也只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并不见得真对她有什么深情,霍展谦不要的女人,要堕落就随她堕落去吧,那般轻佻的女人难道他还没见识过吗?他开始流水似的送花,堂而皇之地捧黛绮丝的场,便似从前捧那些明星戏子一般,横竖也没有什么两样,风月场上相见,谁管什么过去,谁管什么将来,一时的新鲜劲儿过了谁又还认得谁呢?
外界盛传霍大帅为黛绮丝着了迷,送花、跳舞、夜夜流连香闺,于他这是乐此不疲的香艳游戏,于她这是风头无俩的骄傲风光,世人遐想无限,流言中他们好得蜜里调油,可是谁又知道他看她的目光常常是带了轻蔑,常常阴晴无定,常常上一刻还火热缠绵,下一刻已经冷漠厌嫌——她要摆出交际花的样子,他自然摆得出恩客的嘴脸,只是无论他是怎样的态度,她仍旧波澜不惊,便如他无论怎样咬牙切齿,冷漠轻视,却还是不愿放手一样。
偶然与洪五爷的一次谈话,终究有了改变。
他一直以为当年那个孩子已经在颠沛流离中失去了,所以她才这般放纵,直到看到那个小不点,看到她绝口不提的另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