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妃是个急性子,还以为那个游医诊断出女儿有什么隐疾有碍于子嗣,连忙询问:“而且什么,可是有什么碍事?”
赵氏又看了看里屋的方向,靠成王妃更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知道那个游医不是我们大赵国的,说是从北夷江夏国过来的,我就让他给那个小庶种也开了些东西。”
成王妃一听,往屋内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和祁青远,下人早被打发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满脸怒容地斥责赵氏:“你哪来的胆做出这样的事,毒害子嗣是可是大罪!”
赵氏满以为母亲会夸赞她的主意,毕竟一个妾生子占了国公府庶长孙的位置,对于成王府来说也是一件打脸的事,而且母亲又是那样疼她,现在看到母亲满脸怒容,心里本就打鼓,连忙申辩:“母亲,我也是为了我以后的孩儿啊,我的儿子岂能叫一个妾生子大哥。”
成王妃看女儿执迷不悟,霍地起身,外面服侍的丫鬟听到声响回道:“王妃和夫人可是有吩咐。”成王妃顺了顺气,温声答:“无事,你们站远一些,我和夫人有要事相商。”
祁青远以为只是听一些八卦,给无聊的生活添些彩,没想到却是听到这样一桩关于隐秘,而且还是针对他的毒计。他顿时感到手脚冰冷,他只是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只能靠奶娘和丫鬟,可猛然听到赵氏居然向他下了毒,他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就算他婴儿的外表下有一颗成人的心也无能无力。他久不转动的大脑终于转动起来,他该如何是好。他的耳朵张得更大,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成王妃打发了丫鬟,又喝了点茶顺了顺气,打量眼前自己珍惜保护的女儿,暗自后悔不该让女儿从小在庇护下长大,一遇到麻烦就尽出昏招。她知道自己再不给女儿把好方向,赵氏才真是要毁了。
成王妃问:“你给祁青远下了些什么?”
赵氏看母亲发怒,早就惴惴不安,见母亲发问,连忙老实交代:“不是什么剧毒,听那个游医说是北夷的一种慢性毒,一般大夫没有见识过是查不出来的。把药草和着奶娘的补品一起炖,然后奶娘的奶就产生这样的慢性毒,而且要一年多才会发作,身体会慢慢的变差,就跟着凉生病一般,伺候他的人是世子安排的,就算查也查不到我这里来。”
成王妃看还有挽救的机会,立马道:“不要再给奶娘吃那些东西了,他现在还是国公府唯一的男孙,国公爷都在意着,要是哪里出了一点纰漏都会把你牵扯出来。而且他对你还有用,要是你一直生不出儿子来,他就是你以后的依靠,你千万不可自毁长城。”
赵氏听母亲这样说哪里愿意,急急反驳:“母妃说的是何话,女儿一定会生出自己的孩儿来,哪里需要一个小妇的庶子。”
成王妃对着女儿倔强的模样,只能改改口风:“是,是,是,为娘也希望你自己生出孩儿来,只是现在真的不是除掉那个孩子的好时机,你若一定要除掉他,也等你把儿子生下来再说,而且,他现在养在你身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下毒这种纰漏多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做。”
赵氏见母亲语气严厉,表情严肃,而且说的的确有道理,心里恨恨地,却还是答应了成王妃不会再给于奶娘下那北夷的慢性毒。等时机成熟在处理那个小庶种。
祁青远心里复杂得紧,不知该感谢成王妃,还是恨赵氏的手段毒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只是更加清晰了自己的处境,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他,以后在这偌大的国公府想活下去该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