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霍亚夫却是趁着晚膳时就过来了。
男人没换锦衣就直入了屋中,看见女人扯松了衣襟坐在梳妆台前用香膏抹着胸前的红梅,凌厉的五官一暖,闻着屋中她特有的玉兰香气,心情就莫名地松弛下来。
本来是今夜就要出发的,可是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娇气执意要回来跟她说一声,还被同僚嘲笑说舍不得娇妻美妾,他也便一笑算是默认了,把这个娇气娶回家,才知道什么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霞光从窗棱而入,调皮地打在女人的身上,玉雕人儿,美得叫人屏息。男人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薄唇抚蹭上她玉白的雪颈,大掌更是从她来不及掩上的衣襟中探入,捻着绵软的雪峰红梅,声音都是哑的:“别抹了,过了今夜还是会有的。”他从来不是个孟浪的人,可是就是栽在这个女人身上,魂牵梦萦了多年,一朝得之,只想把她揉进骨血中。
沈卿卿脸一红,抓着他到处点火的手:“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宫里出了事,我明天一早就要离京,需要两三日才能回来。”男人声音中充满了淡淡的愁绪,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撇下新婚人儿,可是毕竟圣意难违。
“嗯。”女人听言反应淡淡的,直朝着门外瞟,还推着男人的唇角不让他亲:“快用膳了呢,小心叫丫鬟看见。”
男人只在她的颈弯处浅浅印了几个吻就听到丫鬟来敲门,沈卿卿站起来,对着水莲挥手道:“你下去吧,叫那两个丫头来布菜。”水莲愣了愣,万般不情愿地出了门。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鱼尾茉皮、蟹黄鲜菇、玉簪云腐、夜合虾仁,还有一碗云崎莲子汤,都是她爱吃的。不过今日略有不同的是,布菜的可是圣上御赐的美人儿,两个美人一左一右各站在男人一边,秀腰微颤臻首低垂,衣襟低着谷沟露出惑人白肌,香脂红粉暗自传香。美人与佳肴,便是沈卿卿都觉得食指大动,瞧了一眼之后就大快朵颐。
男人黑衣于身,凶悍健壮,凛然霸气,自有一股逼人的威慑力,两个美人本对这样的男人持着一分恐惧,可是见到他一脸怜惜与宠溺地盯着女子,时不时还小意温柔地把女子爱吃的虾仁推近了些,见着有未去干净的虾皮竟然大掌微动给女子剔除了夹入碟中,莫名就产生了一种冲动,要知道,这些千里挑一的女子本是要献给皇上的,可是后宫佳丽如云,有时便是老死都未必能够见着圣言,当听说是献给一个将军时还是心存欣喜的,何况如今见着男人虽然凶悍但是对女子是极尽温柔,又是想通了,女人一辈子不就求个贴心贴肺能够懂冷暖知情义又爱惜自己的男子嘛,不求有多天长地久,只要是个小片刻能够得到这份疼惜爱护也是知足的,便不由自主地大着胆子往前凑。
“大人,奴婢给你舀碗汤。”
“大人,你多吃点,这个鱼尾都挑了刺的。”
“大人,……”
郎情妾意耳鬓厮磨的时候,若是普通的侍婢自然会站得远远的,可是,这些御赐的美人却是不一样的,她们本也没有把自己当个奴婢。
男人对莺莺燕燕的热情恍若未闻,几口之后就把大碗里的饭菜一一扫光,随后只盯着身旁的女子红唇张合有滋有味地吃饭好似在欣赏一副盛世美景般地黑眸一眨不眨,直到女子娇娇地捂着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男子才一脸不虞地回过身来,这才看见身边两个女子并不是娇气的奴婢水莲,微怒的嗓音骇到极致:“抹的什么,滚远一点!”
那神色简直与看没有感情的畜生无二。
两个美人方一听闻就瑟缩地退了出去,从未遭受这般屈辱似的掩面抽泣而去。
沈卿卿从来就是用鲜花蜜露自己酿制香膏粉脂,养得自然娇气,对那刺鼻的味儿天生有排斥和敏感,方才也是因为实在难受就打了两个喷嚏而已,没想到男人反应这么大,就把十二个美人里头最出众的两个毫不怜惜地赶了出去。
用膳之后,男人拍拍腿,沈卿卿当不知地把屁股往远处挪了挪,听到男人道:“我离开几日去廊城,可有什么想要的?”
沈卿卿垂眼想了想,兴致缺缺:“没有。”男人大手一抄把噘嘴的美人抱到腿上揽入怀中,点了点她挎着的脸颊:“有想要的尽管说,你可不是会憋着话的性子。”
“都成你妾室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想的?”沈卿卿下意识地道,可是没觉得什么不妥,男人听了却是神色一暗,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两人默然了一阵,沈卿卿站起来娉婷地就要往屋外走。
“干什么去?”男人阴着脸色道。
“我,我想出去走走。”吃的太饱了,莫非连走路都不许,她总不能与他大眼瞪小眼下去吧,那种压抑的感觉与红棱挂脖子上似得叫人窒息,或是他吃饱了又要上塌,未免也太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