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夫笑的满脸是牙,大声应道:“好嘞!”
茫茫水面碧色无限,只映着天空点点白云,随着船只的往来飘荡,河面上的云时聚时散。
这一切,在羽然眼里,皆是美丽的。
可是在司马亦白眼里,便全是苍凉的。
沁县,码头客栈。
诉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连鞋子都没有脱。骆雨反倒睡不着,先洗了澡,后又用了饭。见诉卿睡得那么熟也不敢丢下他去河边逛逛,便百无聊赖的抓了一把瓜子坐在窗口往外面看。
他看到一艘船上面除了船夫只有三个人,从远处飘然而来。
“啧,真少见,坐了这么几个人就开了?”骆雨吐出一口瓜子皮,啧啧叹道。忽然他愣了一下,丢掉手里所有的瓜子蹭了蹭嘴,倾身探出窗子,凝神仔细看着那艘船。
船越飘越近,骆雨也看的清楚。正因为看的太清,惊得他身子越来越往窗外探。船靠岸那一秒,他一个把持不住,整个人都载了下去。
好在他功夫也不差,很快就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除了吓到了旁边那个十二三岁的小河工外,谁都没发现他。
此时羽然已经站在了码头上,茫然的望着四周,霎时不知要怎么办,心里略有失落和无助。云鹿和她一样,无措的问:“小姐,你说少侠他住哪儿?我们要怎……”
云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此人正是骆雨。
“云鹿!杭小姐!”骆雨从客栈那儿一路跑来,边跑边叫着她们的名字。
云鹿和羽然相视一愣,转而便笑了。云鹿踮起脚,用力挥手回应:“骆雨!是我们是我们!你再跑快点!”
羽然笑出声音,往前走了几步,迎着骆雨。此时见到骆雨便无比亲切,再不用提她见到诉卿时,该如何激动了。
骆雨会功夫,跑的快,转眼就到了她们身边。天儿这么热,他跑的这么快,再加心里兴奋,跑的气喘吁吁,只剩张笑脸。
“怎么喘的这样厉害?云鹿,把水袋给他。”羽然笑着打量他,问:“你可还好?诉卿……他好么?你怎么瘦了?”
骆雨接过水,未喝,坏心思的先回答:“好,我都好!就是少侠不好。”
羽然听言,心里一凉,急忙问:“他怎么了?”
骆雨故意使坏心思,他就是想看看羽然对诉卿是什么感情,少侠这几月的颠簸是否值得。此时见羽然如此焦急,哪里还有不知道的。偏他坏,非要在这个话头上喝水。
“哎呀!你先回答了小姐再喝!”云鹿抢下水袋,看不得自家小姐着急。
还好骆雨那一口咽下了,不然非得呛死。他抹抹嘴,赔笑道:“我们少侠就是在想一个人,除此以外,再无不好。”说着,故意看了一眼羽然。
羽然登时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藏着笑,不再出声。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们!还敢取笑小姐!看我不杀了你!!”云鹿把水全部扬到骆雨身上,笑着追过去打。
骆雨连连逃开,嘴上求饶:“云鹿姐姐,你饶了我这一回吧!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们,吓得都从窗户上掉下来了呢!否则哪可能你们一到岸上,我就到了呢?”
“什么叫做吓得?莫非我们是鬼不成!”云鹿是个孩子心性,见到故人,心里的兴奋难以抒发,打打闹闹,以此发泄。
闹了片刻,羽然才制止道:“云鹿,莫要再打了。我们先……”羽然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好意思,弱了声:“我们先去骆雨他们下榻的客栈歇一会儿吧。”
云鹿见小姐这样羞涩,深觉可爱,她也欺负起来,阴阳怪气的说:“嗯~我们小姐累了一天了!去了一趟古口县,只在码头上站了会儿,看到虹歌姐做的箭就回到了沁县,可不累了么。”
“云鹿!”羽然笑斥了一声,脸更红了。
骆雨恍然大悟:“啊,原来你们是看到了少侠的箭才回来的!你们不知道,我和少侠是眼看着你们坐船走的,奈何风声太大,不论他怎么喊你们都听不见。后他又拉弓射箭,我还只当是他发泄心中焦躁呢,原是为了你们能看到。”
骆雨拿起刚才云鹿顺手扔在地上的包袱,在前引路道:“跟我走吧,想来你们也真累了。”
云鹿陪着羽然跟在骆雨身后,说说笑笑,宛若一家人一般。
全然,忘了司马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