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卿拿团扇半遮着脸,那扇面上绣着再jīng巧不过的莲花,一片粉色衬了雪白肌肤,灯下一瞧美得夺魂摄魄。
他转动腕子,轻轻笑起来。怪道见着这样就要留鼻血,原是连碰都还未碰过呢。
他心里不知为何松快了几分,只是仍蹙了眉,疑惑不解,“年轻女郎都跟馋猫似的,哪有见了荤腥一点儿不沾的,这都送到屋里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足有两月了,难不成阿眠竟是个圣人不成?”
眉儿心里却很清楚,主子是疼惜自己,说了要等到办了礼才入洞房便一直信守承诺,好几次险些失控也都把持住了,待自己的这份真挚情谊最难能可贵的。
只是这般缘由不好说出来,便也低着头只顾红着脸。
叶眉儿羞得抬不起头,苏瑶卿却是想到了什么,传了红蕊低语一番,眼见着红蕊去了耳房,再回来时手里已捧了一本册子,亲自递到叶眉儿眼前。
眉儿茫茫接过,低头一瞧,骤然涨红了脸。
“原本嫁人前都有专人送册子来教导,你算不得正经出嫁,到底少了这一环,恐怕诸多懵懂之处叫你们主子扫兴了,如今我与你补上,再叫明叔来教导你,想来以后就妥帖了。”
眉儿手指发烫,立起身谢过,僵着身子没了话说。
不一会儿便听得守门的小童来报,“明叔来了。”
明枫不曾想晚间还会传他过来,进来拜过郎主,没料到他抬手便指了指叶眉儿,叹道,“进府都快两月了竟是还未伺候到床上呢,我将册子给他了,你回头好好教导一番。”
明枫也是一愣,心想,我一个未嫁之人哪里能教了他这些事?
只是到底当着郎主的面儿不好推脱,自己又是老人了,就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rou不对,也没“吃过”,只是总和那些成了亲的管事们在一处住着,多少有些耳闻。
这边辞了出来,和叶眉儿回了西厢,先往厅堂去见了连主子,后又要借书房一用,连珏好奇得很,“郎主命你教眉儿什么?我也跟着一道学一学可好?”
明枫和眉儿都红了脸,一个推道,“奴才当不得先生,主子还是另请高明……”
另一个羞不可抑,却见她眼里有了失落之色,忍不住要出声安抚,“主子不用学的,只待眉儿学好了伺候主子……”
连珏一怔,伺候我?再去瞧眉儿,眸里染了春情,羞答答地垂了粉颈。
她蓦地明白过来,只觉下腹一阵燥热直往上蔓延,咳嗽一声忙往里间去,“你们去吧,我不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枫:我又没那啥过,叫我教这个??
郎主:不好意思我忘了,谁叫你年龄大……
明枫:我只比你大两岁!
眉儿羞答答:一下子就看这种图,好害臊啊……
嗯,婚前教育了,那啥还会远么?
☆、第五十一章
明枫和眉儿入了书房,书房已点了灯,里头亮堂得很,只这种环境正儿八经的却要看这种书,真叫人说不出的尴尬。
眉儿虽羞臊,却也愿意学好了回头“伺候”好主子,便也抖了手指一页页往后看,原先只知道个大概,如今瞧真切了,不觉浑身热烫起来,一时遇到不明白的抬手指了一处,问道,“明叔,这是何物?”
明枫本来神在在地四处乱看,如今叫他一点,低头瞧了一眼蓦地闭了眼移开,心头砰砰乱跳,“这,这许是女子的那一物……叫男人受孕的……”
眉儿豁然开朗,红着脸点头,“原来竟是这样的。”
明枫咳嗽起来,还没缓过劲,眉儿又咦了一声,指了指画册上男人的xiōng口,“怎么这里流水了?”
明枫涨红了脸,用手掖了掖发烫的面皮,“听说男人若到了舒爽之处动情时便会如此……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眉儿将头压得更低,嗫嚅道,“真是羞煞人了……”
明枫好容易撑到他看完了,将册子收了,这才晕乎乎地往正房回话去了。
连珏歪在榻上看书,往常与眉儿散步回来总会给他念一章,这会儿只能独自看了,没料到随手挑一本出来,不一时就读到什么“粉脸相偎,香肌相压,jiāo搂玉臂”,忙丢开了,复又翻开一本,这回却是“带笑徐徐舒腕股,含羞怯怯展腰肢”。
再往下更是香艳异常,扫一眼过去就叫人腹内烧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呀!”连珏火烧火燎地丢开,起了身在屋里转悠,走了几圈仍是燥热难耐,喊了寿儿瑞儿进来,指着书道,“都收拾了,别叫我再瞧见。”
主子总是亲切温和的,如今罕见地露了几分不快的神色,叫两个小童惶恐得了不得,一个抱了就往外收,一个打量着主子神色轻声回话,“主子莫气,寿儿最是粗心大意,字也不认得几个,许是从书房胡乱拿来的。”
连珏倒不是气了,只是浑身躁动难安,长舒一口气道,“你不必自责,是我火气大了。”
朝窗外看了眼,见晚风习习,遂抬脚往外走,“我出去散散,过会子就回来。”
提了琉璃灯一路往外信步游走,府里四处都挂了风灯,只要不往林子深处去也不需提着灯笼。只是连珏保不准自己要绕到哪儿去,提了灯保险些。
连珏想着去瞧瞧玉痕馆收拾得如何了,过了桥沿着竹林外的石子路往前,忽然听到林子里传出一阵笛声。
她霎时停了步子,哭笑不得。在原来的世界里电视小说她常看,老梗也熟悉得很,可是人家那笛声是悠扬动听的,这个呢?就是拿了笛子牟着劲吹,刺耳不说,叫人听了还以为是求救呢。
这念头冒了出来便丢不开了。
转了步子往林子里走,顺着“笛声”寻了过去,提了琉璃灯往那处一照,只见个小童蹲在地上,低着头把笛子吹得像哨子似的惨烈。
乌黑的发散着,遮了大半张脸。夜风拂过,连珏只觉后背陡然窜起一阵寒意。她胆子还算大,往前又走了两步,踩在叶片上发出了响动声。
那小童立时抬了头,连珏没刻意拿光去照他,一时看不清面容,只瞧见他脸上湿漉漉的,带着哭腔低低叫了一声“素衣?”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连珏来不及回话就见他直起身子,pào弹般冲过来扎进自己怀里。说怀里也不恰当,人小个子矮,整个抱过来,脸也只贴上自己小肚子而已。
“素衣,你怎么才找过来?我吹了好久的笛子,竹林里黑得吓人……”
他说到这儿一顿,出手又是闪电一般,直接上手摸上连珏的小腹,平坦结实,哪里似男人的绵软?
僵了手往后撤了步子,惊慌失措,“是女人!你不是素衣……”
连珏不防被猝然这么摸了一把,呆怔片刻,讶然道,“我何时说我是了?”
那小童眨巴了眼睛,呆呆瞧着她。琉璃灯映出他的眉眼,约莫十二岁年纪,看起来与瑞儿寿儿一般大,只是生得不似常人,nǎi白色的肌肤,一双澄澈的蓝眼,跟猫儿一般。
倒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连珏从未在府里见过他,因问道,“你在哪里供职?为何入了夜还在竹林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