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吗……?”
“你还知道他什么?”
陆擎森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哀求,只是一味地追问自己想要知道的。小字难以置信地说道:“陆擎森,你真这么狠?你只关心他,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小字大踏步地走到客厅推开了窗:“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是不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看他已经哭到抽噎,陆擎森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字,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擎森……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擎森不回答了,任凭小字如何哭泣都一言不发。他只是在玄关里静静地站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字。
小字的抽泣声渐渐低下去,今天的陆擎森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比那个甩了自己的陆擎森更陌生。
玄关的灯光被高大的身躯挡住而在面部投下一片暗影,让陆擎森的眼神跟以往有些不同。
不像以前面对他胡闹时温柔又无奈,也不像听见有人笑话他情商低时温厚又包容。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沉静而冷冽,凝固得像冻成了一块冰。
小字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仿佛在面对未知的幽深黑暗一般,令人汗毛倒竖的悚然,本能地想要转身跑开。
站在那里的,到底是谁啊?
“小字,你真的想死吗?”
好像终于想清楚要做什么似的,陆擎森回身关上了门,反锁。
然后移动脚步,慢慢朝他走过来。
“擎森……?”
容印之反复把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陆擎森食言了。
他没有回来。
58:恶du
容印之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都买齐了。食材占了大多数,把家里的单开门冰箱塞得满满登登。陆擎森虽然不挑食,但饭量是他双倍还多。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下了班除了扔垃圾之外完全不肯出门,随时盯着门口,只要走廊里有脚步声就冲过去在猫眼里往外看。
可陆擎森始终没有回来。
容印之从最开始胡思乱想,到最后什么都不想,只是单纯地等。
只要他回来,我什么都不问,一个字都不抱怨。
他这样叮嘱自己。
他觉得陆擎森一定会回来,就算不选他,至少也会回来给他一个答复,所以连一个电话一个消息都不去催促。
他安安静静地等,在等待中安安静静地崩溃了。
容印之从未想过,小字会用这样的方式突然间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并且毁掉他得来不易的美好。如同他和陆擎森之间毫无预兆地出现一道厚重的门扉,而唯一的钥匙却在小字手里。
他应该马上挂掉电话,然后去质问陆擎森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处理跟前任的关系、为什么小字要来sāo扰他。
可他又控制不住想去听那些关于陆擎森对小字是如何体贴呵护、他们曾经如何相爱的细节——他嫉妒,他不甘心,他非要跟小字比个高下不可,哪怕他知道这有多么yòu稚可笑。
然后把自己气得差点捏碎了手机。
他不知道陆擎森有几个前任,如果全都知道,他甚至会挨个比过去。
调整了好长时间的呼吸,容印之才能让自己冷静地说完一句“我会帮你转告”以及“不要再打给我”,挂掉电话之后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在办公室里一圈圈地走,想等自己冷静下来,以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姿态,沉着地等待陆擎森的到来,宽容地等待他的解释。
可他做不到,容印之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跟沉着或宽容沾过边——他脑海里千回百转,焦虑得一秒钟都等不了。
在陆擎森回来之前,容印之只做了一件事:克制。
克制自己因嫉妒心而源源不绝的怒气,和这些怒气即将带来的所有不理智。他不能在这件事上因为自己的不美好而将陆擎森推向小字的身边。
陆擎森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容印之说出那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是花了多大的努力。
他把那些恶du的想法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不想bào露更多“任xing”的地方。
可是陆擎森没有一言一语的失约让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容印之心中那脆弱的、不安稳的伪装,随着时间分秒的流逝而一点点破裂,最终让那份恶du如挣脱禁锢的魔鬼一般将黑暗充塞着他的xiōng腔。
他也猜测陆擎森会不会出了意外?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这些都远远不及“他跟小字复合了”这个想法那样庞大而凶残,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小字的第二次来电,正好是最后一刀。
“容先生,我们见一面吧。”
容印之正在跟任霏进行年前的最后核对,w-life的假期比法定假日早几天,今天是最后一个工作日了。
容印之低低地笑了一声,说“好啊”。
“现在,可以吧。”
“不可以,我忙。时间我定,地点我定,不然别见了。”
当一个任xing遇见另一个任xing,不就是比谁更作、谁更有恃无恐吗?此时此刻的容印之,是从头到脚浸透了嫉妒和恶念的人。
如果你有话要说,就得做好我未必听的准备。
陆,你多可怜啊,你遇上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小字倒是没跟他叫这个劲,准时准点地去了。
容印之约在以前跟傅婉玲去过的酒吧,傍晚时刻没什么人,非常安静。小字坐在窗边,可能有点冷,连围巾都没摘,手里捧着一杯热饮。
虽然互相只见过一面,但彼此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小字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文字,你可以叫我小字。”
容印之坐下先把刚买的香烟拆了,点上抽了一口,往烟灰缸里磕了下烟灰,“你好,久仰。”
“你不问问他在哪儿吗?”
容印之一声轻笑,不说话。
小字继续问道:“我挺好奇的,你们俩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你喜欢他哪里?”
容印之不接茬,小字就自顾自地接着讲:“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好?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你。
“但你没发现他对谁都那样吗?对我好,然后对你好,以后也能对别人好。
“这根本就不叫‘温柔’,你懂我的意思吧?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在他心里没有人是特别的,他跟谁都行。”
“你知道吗容先生——”小字凑近了一点,悄声说:“是我把他掰弯的。”
容印之的表情纹丝不动。
“只要有人追他,他来者不拒,xing别根本不是问题,你要问他喜欢哪里他肯定说哪里都喜欢!
“有求必应、随叫随到,甚至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你要跟朋友去玩一玩竟然还会等在外面!这不就是监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