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嗯了一声,身子却懒洋洋的向后靠躺下去。
“喂,你是我超级打手呢,你要没了精神,这仗怎么打。”
“放心,一穿上甲胄,就有精神了。”
“……”
甲寅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远在光州的吴奎却兴奋的仿佛打了鸡血。
他不当司马久矣,如今不过是个吊儿郎当胡子拉渣的城门令,他一手策划了救柴诱曹之计,真的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起码,宋廷无人知道是其搞的鬼,所以,他虽然整天的游手好闲,但终究项上人头还是稳稳当当的保留着。
令他兴奋的是大秦日报特别刊的内容:大秦明告天下,明年正月,举国伐宋。
没有长篇大论,有的,只是鲜红似血的大标题。
这张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报纸,已经被他吞进肚子里,这让他双手叉腰伸长脖子说话的样子有些可笑。
“七叔,走一趟宋州。”
“喏。”
“告诉那位喜欢翘屁股的疯子,下半辈子要想挺直腰杆,就把这次机会抓住。”
“喏。”
……
……
此时的宋州应该叫应天府,乃宋廷龙兴之地,数一数二的大城,数十万人口中,疯子总有好几个,但能让吴奎冒着风险送信打气的,只有一位,那便是前周殿前司都指挥使,驸马都尉,现左卫上将军,卫国公张永德。
宋代周后,他只在朝廷出征扬州时被起用过,然后便窝在宋州城中,领着俸禄当宅男,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有一段时间武德司盯的很紧,因为老是有年青男子出入其后宅,后来渐渐的便又松懈了下来,有消息传出,那位驸马都尉整天无所事事,只好无遮大会,后来干脆的自个拱起身子。
所以,不到两年,夜幕下悄然进入张府的,便从俊俏小生变成了虬须大汉,力棒车夫。成为士庶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正因为如此,吴奎的联络,便显的有些多余。
因为有一位黑衣男子已进先一步进了张府。
“老朽邬凤南,见过尉马都尉。”
顶着一双鱼泡眼的张永德自嘲一笑:“张成收了你多少好处呐?”
“一块中元通宝而已。”
邬凤南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振振袍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物什,在胸前一晃,轻轻说道:“大秦隐杀,中原主事。”
张永德倏的弹起,一身煞气如云蒸腾。
“你……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受人之托,转一个口信。”
“谁的口信?”
“我大秦陛下。”
“……”
这一夜,张府下人几乎彻夜未眠,因为家主“疯”了,提着一柄大斧,到处砸挂,差点拆了整座后苑的房屋。
有哭嚎声厉如夜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