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回益州,并不是有多大的国家大事等着他处理,而是续上情谊,让众多的士卿乡绅有个见面说话的机会,让普通百姓有机会在街上再见天颜,为官吏将士们再打一打鸡血。
大秦终将一统天下,而大军每前进一步,都有你们的功劳。
所以,秦越只窝在家里安生了一天,接下来便以巡视的名义,不停的转换酒场,觥筹交错中,将兴奋、激动转化为实质,士卿乡绅们纷纷打开腰包,输人输钱输粮,结果邹衍成了最忙的人,不到半个月,便累成了狗,站着都能睡着。
有一个女人,再次来凑热闹。
秦越车驾经过张仪楼时,楼上飘下大红绸幅,上书金粉大字:“陛下陛下,水珠儿真的想念你……”
打完条幅还不算完,两位龟公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里面全是金钗银环,甚至还有未启封的脂粉,要为东征大计贡献一份力量。
这事情搞的,让秦越实在有些为难,最后,只好冲着张仪楼上那群特意赶来扬着帕子的女郎们挥了挥手,顿时带起惊呼声一片。
然后,便点燃了益州满城老少的八卦之火,好奇着,兴奋着,神秘着,却把一个冬天都过的欢欢喜喜。
与秦府仅一街之隔的庄宅,则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
一样喜气洋洋的,还有史府,史成这家伙嫁“妹”了。
却原来庄重在西楼与牂牁部乐赛公主滚了床单后,一直差一个光明正大的仪式,苦熬着等他的秦叔回,这才把喜事办了。
史成之妻孟音会来事,说乐赛妹子,你就在这西楼嫁出去,终是冷清了些,要不介意,就到姐家去,这汉人家的迎亲规矩多着呢,咱可不能让人给看轻了去,乐赛小鸡吃米般的点着头,然后,史成便有了个金子成箱的小妹。
庄重的婚礼举办的非常热闹,因为一众老叔大哥都基本来齐了,大家都趁着这大战的间隙,回了益州好生与家人团圆,只是可惜兄长远在夷州,书信都难达。
鲍超、蔡稚当着伴郎,脸上兴奋着,肚子里却或多或少的泛着酸,人这么俊俏,箱子里这么多金,怎么就便宜了这亡八蛋了呢。
然后……庄重新婚当天,被喝的烂醉如泥,扶都扶不起来。
三天后,他接到了与兄长庄生相似的任务,去牂牁部回门,怀里却揣着使臣的信符,他的使命,是让邕州程思诚心定,在恰当的时候,和平解放。
……
初冬的寒风,迎面扑来,将胡须吹的零零散散,却吹不息叶昌廷滚热的心。
一纪过去了,却没想到那一位还能记得他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老家伙,大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搏上一搏。通体绿透了的江洪都能在西秦混一个六品官做做,某叶昌廷怎么也要为子孙谋一个康庄前程出来。
这位塔山镇的叶家家主坐着马车,连夜赶路,终于在天色微明时,来到了海滨,又坐着小舢舨在波涛中晃荡了两个时辰,然后,便见到了异常高大狰狞的大战舰,战舰的桅杆上,有黑色的骷髅头在迎风飘扬。
“四爷!”
一位顶盔贯甲的高个将军从战舰上探出半个身子,兴奋的扬手招呼。
叶昌廷在大郎叶兴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拱手行礼,疑惑的问道:“恕老朽眼花,敢问将军高姓……”
“是某,狗剩。”
叶虎盛这才想起把头盔摘下来,露出脸蛋,左眼上的黑罩子异常醒目。
“狗剩?啊呀……你……你真成大将军了……”
叶虎盛见着叶昌廷诧异的样子乐的合不拢嘴,见水手抛软索下去了,便大喊道:“兴哥儿,把你父亲腋下拴紧,某来拉你们上来。”
海上风浪大,叶昌廷一大把年纪了,见着绳梯腿都发软,果真还是靠着舰上的人用绞索拉着方上了大舰。
“狗剩呐,你可把老夫吓着了,这一身金灿灿的,当多大的官了?”
“嘿嘿,不大,就少将,您老稳稳神,等下再带你见一个人,看你能不能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