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目瞪口呆,长贵说纳兰信芳要送自己回去,她仔细一看,果然瞧见了纳兰信芳的手上拿着一根马鞭,再看着远处,原本送自己过来的马车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纳兰家油布青盖大马车,拉车的还是一头颇为高大的骏马,富祥正在台阶下头等着。
金秀又瞧了一眼那心不甘情不愿的纳兰信芳,干笑道,“长贵大叔,这就不必了吧?纳兰大爷事儿多,还要读书认真呢,如何能做这护送的事儿?横竖回去也不算远,何必如此,阿玛和我一起回去就是了,府上再派人来拿车子也成。”
纳兰信芳只觉得金秀说的那句“读书认真”的话儿,有些刺耳,但是这会子刚被自己老子收拾了一顿,这会子不敢再跳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金秀朝着那嬷嬷微微一福,接过了她手里头索绰罗氏给的盒子,长贵抢先接过了盒子,又快步走到了马车边,捧着盒子笑眯眯的看着金秀,金秀走到马车前,长贵这才低声对着金秀说道,“老爷让奴才告诉金姑娘一句话,若是为了富老爷的事儿,那么金姑娘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照顾好我们家的大爷。”
“照顾?”金秀皱眉,这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保姆嬷嬷,怎么照顾一个已经很大的纳兰信芳?这话肯定是有别的意思,“这是何意啊?我实在是不解。”
“金姑娘才学出众,适才在书房寥寥数语就已经折服了我们家大爷,若是能把心中所学教导大爷一二,他就够受用不尽了,这才是照顾的意思,”长贵微微欠身恭顺的说道,“大爷的性子最野,虽然老爷素来也会弹压,但是这弹压是弹不住一辈子的,他自诩对着这些四海上的事儿很懂,外头许多人都不服气,今日却是对着金姑娘服气了。”
“可见金姑娘的确有独到之处,老爷说了,他希望照顾我们家大爷,这是金姑娘报答他的第一件事儿。”
金秀微微叹气,果然,这求人是没有那么爽利的事情,果然,自己还没回家去,纳兰永宁就要给自己派差事儿了,她没有别的选择,求于人,就是要听别人的吩咐听别人的安排,“宁老爷既然这么吩咐,那么我也只有遵循的,只是若到时候纳兰大爷学了的东西不合宁老爷的意,一定是不能怪我的。”
纳兰永宁的态度很是奇怪,他既然如此鄙夷自己儿子纳兰信芳学这些无稽之术,但为何又要金秀教导他这些?日后岂不是更要学的让纳兰永宁不喜欢了?所以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无妨的,这一节请金姑娘不要担心,”长贵笑道,“老爷心里头有数的。”
长贵亲自扶着金秀上了马车,又过来请纳兰信芳,“大爷,”他见到纳兰信芳还是不情不愿的,于是谨慎的警告纳兰信芳,“老爷刚才可是说清楚了,要大爷好生把元家姑娘的这些学识都学起来,这不是玩笑话,老爷虽然不愿意你学这些,可你若是一定要学,那么总比在家里头游手好闲来的强一些,不是吗?”
纳兰信芳这才确信自己阿玛是的确这个意思,“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老爷的意思,让你把元家姑娘的学识都学来的才好,”长贵笑道,“她再厉害也只是姑娘,日后总不能当差做官吧?金姑娘说的极是,你若是学到了这些,日后理藩院的差事儿,起码可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