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不吭声,也懒得和她解释,真是头发长风识短。
他爹和他说,让他安心在药厂呆着,谢家迟早都会重视这一块的。即使他爹不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他是真心喜欢制药这份活计。而且有些事他也想得明白。
试想,举国上下多少人,医馆才多少家?要满足人们病痛后对药物的需求,中成药必不可少,由此可见药厂的重要性。
之前主家不是不重视药厂,而是少主归家前,老家主对谢家所有的产业几乎是撒手不管的。现在不同了,少主归来,谢家上下都生机一片。
至于他媳妇说的没给他看图纸一事,这才哪到哪,图纸觐了上去,怎么着也得皇上那么先开了工,他们谢家才好接着动手。
图纸迟早都能见着的,只不过他得了藿香正气液的制备思路,心氧难耐,想自已动手试一试罢了。
想做事就不能急,他们家现在也不缺什么,用不着比这比那,火急火燎的。他一向是个主意大的人,不然当初就不会不顾家人不赞同娶了她。同理,一直呆在药厂是他的决定,他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媳妇见他不为所动,放了狠话,这事要不办好,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不回来了。
谢朝随她去,毛病,惯得她,不用他家出马,过两天,岳家那边自然会有人将她娘俩送回来。
当初娶这婆娘,固然有他看上她姿色姣好的原因,但她娘家的人头脑清醒不糊涂,也是他爹最终能同意的原因之一。他爹知他自个儿主意大,家里不赞同也拿他没办法,但他这样的性子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被媳妇牵着走。而他爹呢,发现他岳父那边的人还行,这才同意了。反正即使他婆娘糊涂,没人跟着她闹,久而久之也就消停了。
后面的事果然如谢朝所料,她才回去两天,第三天他岳家就将人送回来了,还替她小小地陪了个不是。他们家自然是热情招待了亲家那边的人,让岳家人满意地打道回府,临走前,他岳母还劝她闺女别太作了。
此事后,他媳妇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他家也迎来了药厂要扩建的好消息,并且主家那边有令,药厂这边由他来挑大梁。可谓双喜临门,打此后,谢朝媳妇再也不对谢朝的工作指指点点了。
谢如沫不知道这些家臣家庭中发生的小风波,此刻正忙着前往信阳长公主府暖房。
昨天轮到礼乐课,她得知苏雅先生也受到了邀请,当时忍不住八卦了一下,方知苏雅先生当年和信阳长公主竟是闺中密友。后来她邀请苏雅先生一道坐车出发,被婉拒了。
不过考虑到她身体不是很好,谢如沫特意让人将一辆不起眼却内有乾坤的马车收拾了布置了番,供苏雅使用。
今天宴请宾客,信阳长公主府特意开了中门,下了马车,门房看了帖子,便有公主府的人将他们的马车牵去安置,还有人领着他们从中门入,往二门走去。栾徵音和她兄长早早就等候在此,女客由栾徵音招待,男客则由她兄长代劳。
谢如沫远远走来,栾徵音上前相迎,见她裙摆微动,莲步轻移的模样,忍不住绕着她走了一圈,赞道,“苏雅这礼乐大家,果然名不虚传。上次见你时,于礼仪这块还略有粗疏。这次见你,礼仪上大有长进。”
谢如沫颇不好意思,“苏雅先生于礼乐方面很是娴熟,只是我悟性太差,学这些学了好久才学好。”这话她是真心恭维,礼乐这些仿佛刻在了苏雅的骨子里一般,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全无被礼乐束缚的刻板。
栾徵音摇头, “那是你没将心思放在这上头。”谢如沫自然是聪明的,如果不聪明,能将医道学得那么好吗?
见了谢如沫,栾徵音很高兴,给她和自家二哥略作了介绍,“如沫,这是我二哥栾晟,二哥,这是谢国医府的少主谢如沫。”
“谢少主?常听三妹提起你,说起来家母的病还多亏了你。”栾晟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谢如沫忍着不快微微颔首,“栾二哥。”多的话没说。
“走,我领你去大厅。”栾徵音牵着她的手就往旁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