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在脑海里搜寻着原主的记忆,“每天五更左右就得起床,清扫厨房灶台烧热水煮早饭,做完这些,才能去打扫房间,因为如果打扫早了吵到会吵到他们睡觉。等吃完早饭,葛如玉去洗衣服,葛如玺能在屋里呆着绣绣花学学字什么的,剩下的几个姑娘会被带到田里一边玩耍一边干点小活。而她呢,则要在家里煮潲水,然后喂猪喂鸡,喂完了后,还得去打猪草挖蚯蚓给鸡吃什么的。下午还要去山脚下或者树木里弄点柴禾回来,回来后又得开始烧饭或者煮潲水喂猪,那猪一天三顿都归她管。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如果是冬天的话,洗衣的任务还得换到她身上来。夏天洗衣是个轻快的活计,早上去河边,有树阴着也不难受。但冬天就是个受罪的活计。夏秋两季是葛如玉洗衣服,等冬春的时候就是她来了。
“吃饭的时候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毕竟那么多事,要忙完了才能上桌吃饭。那时候我人小力单,做事又慢,常常是赶不上饭点的。其实这都不算啥,饿着肚子被骂被打,那都是常有的事。”翻找着记忆找到这些,葛如沫也是苦笑不已。
记忆中,原主真是动则得咎。大概是后来她也察觉出来了吧。无论她事情做得好与不好,只要葛七斤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会挨骂。所以她学精了,一件事情她花十分的力气能干好的话,通常都只会花上八分的力,偶尔尽力一下,就相当于超额完成了。但这个频率看她的心情。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外打猪草或者捡柴禾的时候,尽量给自已找点吃的垫垫肚子,但也不敢吃饱,剩下的东西都藏在外面。
这些事,对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成年人来说不算啥,俗话说得好,每一个不凡的人都有与众不同的经历,磨难使人成长。能站在朝堂上的诸位,大多童年凄苦,葛如沫的话或多或少都勾起了他们对过往的一丝记忆。进而对她的艰难感同身受。
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十来年,她没有变得愤世嫉俗,懦弱尖锐,还能长成这样一个心理正常的姑娘,真是太好了。不得不让人感叹好竹难出歹笋的同时,承认她的优秀。进而将她划作同一国的一类人,即使原先保持着中立的官场老油子们心里也有了个偏向。
方知淼抖着胡子说,“教育孩子,哪有不打不骂的?宠溺出来的孩子多半不成器,别的不看,就看葛家好了。养在葛七斤夫妇膝下的六个姑娘,除了葛如沫成器,哪一个有她那么高的成就?”
谢羌恒简直要被气笑。
“你不应该因为他们教育方式的不对,而对他们有所怨恨,你应该对他们宽容一点!”
方知淼的话让人不少人翻了白眼,快得了吧,你方知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么大度,怎么这些年还逮着大夫就咬?
葛如沫没理会他那颠三倒四的话,没被他的话影响到,没有生气,而是将自已想说的话直接表达了出来,“我说这些,并不是抱怨自已以前过的日子有多苦,毕竟再怎么苦,都已经过来了。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我也知道自已并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力。一个人因为一件事要遭受多大的惩罚,并不由受害者说了算。这些日子以及经历成就我了,如果没有这些日子,我今天也无法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