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香儒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也没想到岳父他老人家对葛如沫是这般的看重。
谢家子嗣一向凋零,即使他老人家看着梓琳长大,疼爱是疼爱,但远没有对葛如沫这么看重,至少就没有说想让梓琳姓谢的想法。
傅梓琳在一旁听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便是眼睛涩涩的,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才认回亲生女儿,就要分开,谢婉不舍,“爹,我随你们回谢府吧?”她这话冲口而出。
“婉儿,别闹,府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明儿再回谢家吧?”傅香儒提醒她,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们回去处理。
“听你相公的,你要回来,明天再回吧。”
冯家的人眼巴巴地看着谢理在一一安排离开的事宜,他们老太爷药还没吃进嘴里,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如果谢家的人能晚点走,他们老太爷性命也会多一层保障。
刚才被他们念叨的谢通正沉着一张脸往傅府赶,今天出去一无所获,他没想到王家别院的防御会那么强,他前后请了三批人,都折戟了。
三教九流之处,皆是消息灵通之辈,他今天去,虽没吃闭门羹,但没人敢应承他的委托。
回到傅府,听门房的人说,谢理亲自上门,将谢婉夫妇和两位小小姐请出去了。他随口问了一句知道去哪吗?后得知他们去了崇文路,当即他就感觉不对劲。
等他赶到崇文路,听着吃瓜群众纷纷扰扰的谈论,得知了葛如沫的真实身份,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差点栽倒在地。
他的脚一深一浅地无意识往外走着,他不敢往里走,不敢面对,让他怎么面对谢家一干众人?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助纣为虐,屡次对谢家唯一的血脉动杀心!问题是不光动杀心,还试图动手无数次。
也就葛如沫命大,不然早就不知道被收割了几茬了。
一想到自家小小姐有可能命丧已手,谢通的冷汗就不断往下冒。他是宁愿自已万箭穿心,也不愿意谢家的主子们受一点点伤的人。
是他,是他自蒙双眼,自闭双耳,眼盲心盲,即使偶尔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愿意去深思。
是他,听不进别人的提醒,放任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将功补过?才能弥补他所犯下的一切错误?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和他开的大玩笑,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他的心在泣血,他的灵魂在嘶吼咆哮。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然后转头往回走。
“哎,这一家子人,看着也挺可怜的。”
“可怜他们做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耳边充斥着人们对葛家的议论。
不,他们一点都不可怜,谢通想对他们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享受荣华富贵,况且这荣华富贵本就不属于他们。而他为之失去的是一生的信仰。一想到自已对小小姐做过的混账事,他就恨不得弄死胆敢假冒小小姐的人,然后再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