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不是一个成熟的管理者,上位者的思想,还没学会。她之前一直是个被管理者啊,即使有竞争,也不涉及生死人命。
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变了,她需要做一个转变,心里上的转变。她需要全盘地思考问题,站在全局的高度,甚至走一步看三步,对于一些潜在的问题,主动去谋划,然后在根子上将问题解决掉。
安宫牛黄丸的事件如果她积极主动一点,或许外部的攻击她防范不了,毕竟她和孟家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但她可以在内部做好,如果她将内部经营得跟一个铁桶似的,遵医嘱、记账册、管理人,多用一些心在这些上面,那么孟家和高家即使想算计,也没有漏洞。
或许这样,安宫牛黄丸吃死人的事就不会发生,四太公和李东仁都还能活得好好的。
她和丁香打听谢家的事,以及今天和谢明的对话,都是释放讯号的意思。她是在试着掌控事件的节奏。
如果她对自已的身世的猜测为真,那么她到京城几日了,谢家按兵不动究竟为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她是真的不想被葛七斤夫妇二人以孝道来辖制了!
她不管谢家是有什么样的苦衷或者打算,也不管自已这样作是否会打乱他们的计划。整个局势而言,唯有保全了她,她和谢家才会有未来可言,不是吗?
而且从江上遇袭事件中也可推断出她的身世在某些人眼里已经不是秘密。这件事继续保密下去,也没给她带来多少实质性的保护。倒不如公开,让某些有自已小心思的人心生忌惮,再要出手对付她,得考虑她身后的谢家答不答应。
如果任由她被葛七斤夫妇死死压制,但她在此期间的所做所为又该如何?委屈求全曲意逢迎?他们配吗?针锋相对,但一日未揭开真相,他们始终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辖制她。
或许她可以随心所欲,因为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别人也能理解,可她这些种种的行为,终会为人所诟病。
所以,她不想再被动地等待了,等待谢家的决定与安排,她要主动出击,掌握事情的进展。
这天夜里,周氏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忍不住推推葛七斤。
打着呼噜的葛七斤被吵,翻了个身继续睡。周氏只好继续推,从睡眠中被挠醒,他的脾气十分冲,冲着周氏就是一巴掌,“干什么你,连睡个安稳觉都不行,你欠揍是不是?”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与不耐烦。
一句话让周氏差点眼泪都下来了,想到他回来时,她闻到的脂粉味,周氏一阵难过。
她代低的哭泣声惹得葛七斤心烦意乱,“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周氏没停,葛七斤猛地坐起来,披了棉袄就要下床。
看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周氏吃惊,忙问了一句,“你去哪?”
“哭得我烦死了,我到莫黑子家去。”
周氏瞅着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再想到他近来身上的脂粉味,忍住冲口而出的话,转而说道,“如今家里事多,你不要去莫黑子那里赌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