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石匠眼中划过一丝犹豫,而石匠娘子则眼神闪烁,不敢与之直视,反而大声说道,“死就死了,就是用了你们医馆的药被害死的!死者为大,你还要掀开来给这么多人看,没这么作贱人的!”
“这位大婶,你说的话好没道理,现在老人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你就急匆匆地将罪名安放到我们头上,你是觉得我们青囊医馆好欺负是吧?”说这话的是匆匆赶到的葛彦明。
“是你们啊。”显然,葛彦明也认出石匠一家子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石匠娘子眼神闪烁。
“你们姓莫,对吧?”
“前些日子我们见过,你不否认吧?当时你想通过我来买上一两粒安宫牛黄丸,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老夫人并不适合用这个药?”
石匠娘子很想否认,但却被葛彦明抢白了,“别急着否认,当天去的人除了东家和我之外,还有媒人张氏,这些话她也是听到的。”
“我以为你只是不肯帮忙,大家都说安宫牛黄丸是好药,对治中风瘫床之类的有特效,怎么会不适合我婆婆用?”石匠娘子辩解。
葛彦明步步进逼,“你以为?你以为的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现在造成现在的后果,就要医馆来承担?”
“话是如此,但这药是在葛麻子葛大夫的侄子手上买的,他没说不能用!”
葛麻子葛大夫的侄子,葛长平?葛如沫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你那么相信他,出了事你倒是找他去啊,找我们医馆干嘛?”
“这些我不管,这安宫牛黄丸就是杀人药,要是她葛如沫不研制出来,俺家婆婆也不会死!还有这青囊医馆,这开医馆的资质不知道是谁给她弄的,要是没这家医馆,她一个小孩似的江湖游医,我们用药就会谨慎点,现在这个医馆完全是助纣为虐啊。”
“那如果你有一天吃饭被噎死,不,吃蕃薯被噻死,你是不是要怪圣人,怪他不该在全国大肆推广蕃薯?”
石匠娘子一呆,“这哪能一样呢?”
“还有啊,元宵节的时候住在清河镇西头的母女,女儿喂汤圆给瘫痪的母亲吃,一不留心将母亲给噎死了,你能怪人家卖糯米的吗?你这样的想法,谁家大夫给你们看病都要小心了,不要好心反遭雷霹。”
石匠老爹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虽然穷,但也是讲道理的人家。”他说那话是绝不能认的,不然以后谁还敢给莫家人看病呀。
“给她看,她想看就给她看,人都给她药死了,还能看出啥个名堂来。”石匠爹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哎呀,我的命好苦哇,青囊医馆欺负人哪.”石匠娘子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得到准许,葛如沫根本不管石匠娘子,踏步上前。
其他好奇的围观者有些微微走近一点,好些都伸直了脑袋,就想看看那人的死状。当然,也有完全不敢看的人。
葛如沫掀开了盖在她脸上的白布,发现老太太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死前并未料到死亡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唇色发黑发紫,葛如沫再掀开她的袖子,发现皮肤上丘疹样斑块。
她想起那日见到的老太太,脸色灰暗发黄,确实不好。但当时屋子味道太冲了,加上她那天是去帮人掌眼相看的,并非去给人看病,所以她并未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