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犹豫之际,晴竹拿了一临的披风回来,“你送公主回宫。”程征丢下一句话便去追一姗,一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眼落寞。
程征转了两个弯终于追上一姗,他挡在一姗面前,“一姗,你听我解释。”
一姗低头抹了泪,并未问及刚才,反而解释了自己,“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你回来,就出门去找你了。”
程征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好。”程征横抱起一姗,“以后别跑这么快了,你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注意。”
一姗将头靠在程征肩上,乖乖的点头。
程征抱着一姗向明和宫走去,“你为什么不问我和一临?”
“我相信你。”
程征深沉的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因为不想伤害你隐瞒了你,最后却终于还是伤害了你。”
一姗仰起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和姐姐……”
不待一姗说完,程征驻足,低头吻上一姗的唇,一姗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雪纷纷而下,落在两人身上,安静而美好。
遇安在散席之后遍寻不到袁辰,就来到了清和宫门口等一临。一临回来时,酒已醒了大半。
遇安上前质问一临,毫不客气,“你为什么对袁辰下毒?”
一临示意晴竹退下,晴竹开门进了宫里,留两人在外谈话。一临冷冷的回答,“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遇安又急又气,“我和袁辰都曾拼死救过你啊,公主就这样恩将仇报吗?”
一临见遇安着急,松了语气,“你放心,我没打算让他死,只需要他帮我办几件事而已。”
“公主您身为当朝储君,如此行事着实让臣子心寒。”
一临毫不避讳,“不用点阴谋权术,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吗?能者不为我所用,留着做甚。你得袁辰身手不凡,为我效命几天,不过分吧。”
遇安懒得跟她纠缠,“解药给我!”
一临反问,“你不是用毒高手吗,怎么不自己去找解药?”
遇安心急,“我现在找不到他。”
一临笑道,“那你要了解药,又有何用?”
“你……”
“你还是去找他吧,让他来跟我谈条件。”一临不再多说,推开宫门进去。
遇安奔走找了一夜,找遍了所有她认为袁辰可能去的地方,丝毫不见袁辰的踪影,她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去哪里,坐在了袁辰小宅的门口。
而袁辰,散席之后便一个人出来了,他胸口疼痛不堪,感觉有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自己的心脏,每呼吸一下都疼的想死。他策马来到万泉山,门童将他扶进密室,白衣老者为他诊脉,连连叹气,“造化弄人啊,毒药千千万,你为何就偏偏中了它。”
袁辰看老者的神情,已经明白几分,“师父,如何?”
老者摇头,“你中的毒若换在常人身上并不会危及性命,但不幸的是,你旧伤未愈,心脉本就薄弱,而此毒又专攻人心,于你而言无异于绝命剧毒。”
袁辰不甘心的问,“解药可还有用?”
“此时你的心脉如绷紧之弦,若服了解药,弦就会松下来,但松下来的弦也就没多少用了。你若想多活几日,为师劝你不要服解药,免心脉再受任何刺激。你若挨不了这万箭穿心之苦,为师可去为你索药。”
“不用了。”袁辰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师父,我还能活多久?”
“不过一月。”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袁辰点头,承嘉,难道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了吗?
“你先在此静养两日,不可再劳心费神,待身心逐渐适应毒物再出去。”
初一下午,程征匆匆应付完各种贺岁礼节,来到清和宫,晴竹请了他进去,程征见一临正在泡茶,问道:“你在等人?”
一临摆弄着茶盏轻笑:“等你。”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一临倒了一杯热茶给程征:“尝尝看喜不喜欢?”
一阵苦涩的气味顺着腾腾的热气上升,直冲程征的鼻子,程征端起皱着眉头小啜一口,“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喝苦茶了?”
一临苦笑一声,“以前的你,会喜欢的。你就是这么不坚定的一个人。”
若不是一临说起来,程征自己都不曾觉得,自婚后,每日一姗给程征送上的都是清新花茶,起初程征还觉得味道太淡,渐渐竟也习惯了这种淡雅清香,原来改变一个人是这么容易,原来,我竟是这么不坚定的一个人。
一临细细品着,似苦涩似心酸,“现在的你,心被妹妹抓住了,舌头也被妹妹驯化了。喜欢上江南的荷叶清香了?”
程征低头不答话,一临放下杯盏,“晴竹,把茶拿去倒了,换上花茶。”
晴竹迟疑道,“公主调了一上午的茶……”
一临看着程征,黯然伤感,“是我调错了茶,倒了吧。”
晴竹端了茶壶出去,程征一脸歉意,“我总是会给你伤害。”
一临起身走向火盆边坐下,“妹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