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看见我治病人如同玩洋娃娃,常常替我捏把冷汗,他认为
我是在乱搞,不知乱搞的背后也存着很大的爱心。
邻居姑卡十岁,她快要出嫁了,在出嫁前半个月,她的大腿内长了一个红色的疖子,初
看时只有一个铜板那么大,没有脓,摸上去很硬,表皮因为肿的缘故都鼓得亮了,淋巴腺
也肿出两个核子来。第二天再去看她,她腿上的疖子已经肿得如桃核一般大了,这个女孩子
痛得躺在地上的破席上呻吟,“不行,得看医生啦!”我对她母亲说。“这个地方不能给医
生看,她又快要出嫁了。”她母亲很坚决的回答我。我只有连续给她用消炎药膏,同时给她
服消炎的特效药。这样拖了三四天,一点也没有好,我又问她父亲:“给医生看看好吗?”
回答也是:“不行,不行。”我一想,家中还有一点黄豆,没办法了,请非洲人试试中国药
方吧。于是我回家去磨豆子。荷西看见我在厨房,便探头进来问:“是做吃的吗?”我回答
他:“做中药,给姑卡去涂。”他呆呆的看了一下,又问:“怎么用豆子呢?”“中国药书
上看来的老法子。”他听我说后很不赞成的样子说:“这些女人不看医生,居然相信你,你
自己不要走火入魔了。”我将黄豆捣成的浆糊倒在小碗内,一面说:“我是非洲巫医。”一
面往姑卡家走去。那一日我将黄豆糊擦在姑卡红肿的地方,上面差上纱布,第二日去看疖子
软了,我再换黄豆涂上,第三日有黄色的脓在皮肤下露出来,第四日下午流出大量的脓
水,然后出了一点血,我替她涂上药水,没几日完全好了。荷西下班时我很得意的告诉他:
“医好了。”“是黄豆医的吗?”“是。”“你们中国人真是神秘。”他不解的摇摇头。
又有一天,我的邻居哈蒂耶陀来找我,她对我说:“我的表妹从大沙漠里来,住在我
家,快要死了,你来看看?”我一听快要死了,犹豫了一下。“生什么病?”我问哈蒂。
“不知道,她很弱,头晕,眼睛慢慢看不见,很瘦,正在死去。”我听她用的形容句十分生
动,正觉有趣,这时荷西在房内听见我们的对话,很急的大叫:“三毛,你少管闲事。”我
只好轻轻告诉哈蒂耶陀:“过一下我来,等我先生上班去了我才能出来。”将门才关上,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