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职于颛顼,九黎乱德,二官咸废,帝尧复其子孙,命掌天地四时,以及虞、夏。
故本其所由生,命曰颛顼,其实夏历也。汤作殷历,更以十一月甲
子合朔冬至为上元。周人因之,距羲、和千祀,昏明中星率差半次。夏时直月节
者,皆当十有二中,故因循夏令。其后吕不韦得之,以为秦法,更考中星,断取
近距,以乙卯岁正月己巳合朔立春为上元。洪范传曰:“历记始于颛顼上元
太始阏蒙摄提格之岁,毕陬之月,朔日己巳立春,七曜俱在营室五度。”是也。
秦颛顼历元起乙卯,汉太初历元起丁丑,推而上之,皆不值甲寅,犹以
日月五纬复得上元本星度,故命曰阏蒙摄提格之岁,而实非甲寅。
夏历章蔀纪首,皆在立春,故其课中星、揆斗建与闰余之所盈缩,皆以
十有二节为损益之中。而殷、周、汉历,章蔀纪首皆直冬至,故其
名察发敛,亦以中气为主。此其异也。
夏小正虽颇疏简失传,乃羲、和遗迹。何承天循大戴之说,复用夏时,
更以正月甲子夜半合朔雨水为上元,进乖夏历,退非周正,故近代推月令、
小正者,皆不与古合。开元历推夏时立春,日在营室之末,昏东井二度
中。古历以参右肩为距,方当南正。故小正曰:“正月初昏,斗杓悬在下。”
魁枕参首,所以著参中也。季春,在昴十一度半,去参距星十八度,故曰:“三
月,参则伏。”立夏,日在井四度,昏角中。南门右星入角距西五度,其左星入
角距东六度,故曰:“四月初昏,南门正。昴则见。”五月节,日在舆鬼一度半。
参去日道最远,以浑仪度之,参体始见,其肩股犹在浊中。房星正中。故曰:“
五月,参则见。初昏,大火中。”“八月,参中则曙”,失传也。辰伏则参见,
非中也。“十月初昏,南门见”,亦失传也。定星方中,则南门伏,非昏见也。
商六百二十八年,日却差八度。太甲二年壬午岁冬至,应在女六度。
国语曰:“武王伐商,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
星在天鼋。”旧说岁在己卯,推其朏魄,乃文王崩,武王成君之岁也。其明年,
武王即位,新历孟春定朔丙辰,于商为二月,故周书曰:“维王元祀二月丙
辰朔,武王访于周公。”竹书:“十一年庚寅,周始伐商。”而管子及
家语以为十二年,盖通成君之岁也。先儒以文王受命九年而崩;至十年,武
王观兵盟津;十三年,复伐商。推元祀二月丙辰朔,距伐商日月,不为相距四年。
所说非是。武王十年,夏正十月戊子,周师始起。于岁差日在箕十度,则析木津
也。晨初,月在房四度。于易,雷乘乾曰大壮,房、心象焉。心为乾精,而
房,升阳之驷也。房与岁星实相经纬,以属灵威仰之神,后稷感之以生。故国
语曰:“月之所在,辰马农祥,我祖后稷之所经纬也。”又三日得周正月庚寅
朔,日月会南斗一度。故曰“辰在斗柄”。壬辰,辰星夕见,在南斗二十度。其
明日,武王自宗周次于师所。凡月朔而未见曰“死魄”,夕而成光则谓之“朏”。
朏或以二日,或以三日,故武成曰:“维一月壬辰,旁死魄。翌日癸巳,王
朝步自周,于征伐商。”是时辰星与周师俱进,由建星之末,历牵牛、须女,涉
颛顼之虚。戊午,师度盟津,而辰星伏于天鼋。辰星,汁光纪之精,所以告颛顼
而终水行之运,且木帝之所繇生也。故国语曰:“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
颛顼之所建也,帝喾受之。我周氏出自天鼋;及析木,有建星、牵牛焉,则我皇
妣太姜之侄、伯陵之后逢公之所凭神也。”是岁,岁星始及鹑火。其明年,周始
革命。岁又退行,旅于鹑首,而后进及鸟帑,所以反复其道,经纶周室。鹑火直
轩辕之虚,以爰稼穑,稷星系焉,而成周之大萃也。鹑首当山河之右,太王以兴,
后稷封焉,而宗周之所宅也。岁星与房实相经纬,而相距七舍;木与水代终,而
相及七月。故国语曰;“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也。自鹑及驷七列,南北
之揆七月。其二月戊子朔,哉生明,王自克商还,至于酆,于周为四月。新历推
定望甲辰,而乙巳旁之。故武成曰:“维四月,既旁生魄,粤六月庚戌,武
王燎于周庙。”麟德历,周师始起,岁在降娄,月宿天根,日躔心而合辰在
尾,水星伏于星纪,不及天鼋。又周书,革命六年而武王崩。管子、
家语以为七年,盖通克商之岁也。
周公摄政七年二月甲戌朔,己丑望,后六日乙未。三月定朔甲辰,三日丙午。
故召诰曰:“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于酆”,“三月,
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其明年,成王正位。三十年四月乙酉
朔甲子,哉生魄。故书曰:“惟四月,才生魄。”甲子,作顾命。康王
十二年,岁在乙酉,六月戊辰朔,三日庚午。故毕命曰:“惟十有二年,六
月庚午朏。越三日壬申,王以成周之众命毕公。”自伐纣及此,五十六年,朏魄
日名,上下无不合。而三统历以己卯为克商之岁,非也。夫有效于古者,宜
合于今。三统历自太初至开元,朔后天三日。推而上之,以至周初,先天,
失之盖益甚焉。是以知合于歆者,必非克商之岁。
自宗周讫春秋之季,日却差八度。康王十一年甲申岁冬至,应在牵牛六度。
周历十二次,星纪初,南斗十四度,于太初星距斗十七度少也。
古历分率简易,岁久辄差。达历数者随时迁革,以合其变。故三代之兴,皆
揆测天行,考正星次,为一代之制。正朔既革,而服色从之。及继体守文,畴人
代嗣,则谨循先王旧制焉。
国语曰:“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先时九日,太史告稷
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蒸,土膏其动。弗震不渝,脉其满眚,谷乃不殖。”
周初,先立春九日,日至营室。古历距中九十一度,是日晨初,大火正中,故曰
“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也。于易象,升气究而临受之,自冬至后七日,
乾精始复。及大寒,地统之中,阳洽于万物根柢,而与萌芽俱升,木在地中之象,
升气已达,则当推而大之,故受之以临。于消息,龙德在田,得地道之和泽,而
动于地中,升阳愤盈,土气震发,故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蒸,土膏其动。”
又先立春三日,而小过用事,阳好节止于内,动作于外,矫而过正,然后返求中
焉。是以及于艮维,则山泽通气,阳精辟户,甲坼之萌见,而莩谷之际离,故曰:
“不震不渝,脉其满眚,谷乃不殖。”君子之道,必拟之而后言,岂亻意度而已
哉!韦昭以为日及天庙,在立春之初,非也。于麟德历则又后立春十五日矣。
春秋“桓公五年,秋,大雩”。传曰:“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
郊,龙见而雩。”周历立夏日在觜觿二度。于轨漏,昏角一度中,苍龙毕见。
然则当在建巳之初,周礼也。至春秋时,日已潜退五度,节前月却,犹在建辰。
月令以为五月者,吕氏以颛顼历芒种亢中,则龙以立夏昏见,不知
有岁差,故雩祭失时。然则唐礼当以建巳之初,农祥始见而雩。若据麟德历,
以小满后十三日,则龙角过中,为不时矣。传曰:“凡土功,龙见而毕务,
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十六年冬,城向。十有一月,卫
侯朔出奔齐。“冬,城向,书时也。”以岁差推之,周初霜降,日在心五度,角、
亢晨见。立冬,火见营室中。后七日,水星昏正,可以兴板干。故祖冲之以为定
之方中,直营室八度。是岁九月六日霜降,二十一日立冬。十月之前,水星昏正,
故传以为得时。杜氏据晋历,小雪后定星乃中,季秋城向,似为太早,因曰:
功役之事,皆总指天象,不与言历数同。引诗云“定之方中”,乃未正中之
辞,非是。麟德历,立冬后二十五日火见,至大雪后营室乃中。而春秋
九月书时,不已早乎。大雪,周之孟春,阳气静复,以缮城隍,治宫室,是谓发
天地之房,方于立春断狱,所失多矣。然则唐制宜以玄枵中天兴土功。
僖公五年,晋侯伐虢。卜偃曰:“克之。童谣云:丙之辰,龙尾伏辰,袀
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火中成军。其九月十月之交乎!
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策,入尾十二度。新历是岁十月
丙子定朔,日月合尾十四度于黄道。古历日在尾,而月在策,故曰“龙尾伏辰”,
于古距张中而曙,直鹑火之末,始将西降,故曰“贲贲”。
昭公七年四月甲辰朔,日蚀。士文伯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
实受之。”新历是岁二月甲辰朔入常,雨水后七日,在奎十度。周度为降娄之始,
则鲁、卫之交也。自周初至是,已退七度,故入雨水。七日方及降娄,虽日度潜
移,而周礼未改,其配神主祭之宿,宜书于建国之初。淳风驳戊寅历曰:“
汉志降娄初在奎五度,今历日蚀在降娄之中,依无岁差法,食于两次之交。”
是又不然。议者晓十有二次之所由生,然后可以明其得失。且刘歆等所定辰次,
非能有以睹阴阳之赜,而得于鬼神,各据当时中节星度耳。歆以太初历冬至
日在牵牛前五度,故降娄直东壁八度。李业兴正光历,冬至在牵牛前十二度,
故降娄退至东壁三度。及祖冲之后,以为日度渐差,则当据列宿四正之中以定辰
次,不复系于中节。淳风以冬至常在斗十三度,则当以东壁二度为降娄之初,安
得守汉历以驳仁均耶又三统历昭公二十年,己丑,日南至,与麟德及
开元历同。然则入雨水后七日,亦入降娄七度,非鲁、卫之交也。三十一年
十二月辛亥朔,日蚀。史墨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开元
历是岁十月辛亥朔,入常立冬。五日,日在尾十三度,于古距辰尾之初。麟
德历日在心三度于黄道,退直于房矣。
哀公十二年冬十有二月,螽。开元历推置闰当在十一年春,至十二年冬,
失闰已久。是岁九月己亥朔,先寒露三日,于定气,日在亢五度,去心近一次。
火星明大,尚未当伏。至霜降五日,始潜日下。乃月令“蛰虫咸俯”,则火
辰未伏,当在霜降前。虽节气极晚,不得十月昏见。故仲尼曰:“丘闻之,火伏
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历过也。”方夏后氏之初,八月辰伏,九月内火,
及霜降之后,火已朝觌东方,距春秋之季千五百余年,乃云“火伏而后蛰者毕。”
向使冬至常居其所,则仲尼不得以西流未伏,明是九月之初也。自春秋至今又千
五百岁,麟德历以霜降后五日,日在氐八度,房、心初伏,定增二日,以月
蚀冲校之,犹差三度。闰余稍多,则建亥之始,火犹见西方。向使宿度不移,则
仲尼不得以西流未伏,明非十月之候也。自羲、和已来,火辰见伏,三睹厥变。
然则丘明之记,欲令后之作者参求微象,以探仲尼之旨。是岁失闰浸久,季秋中
气后天三日,比及明年仲冬,又得一闰。寤仲尼之言,补正时历,而十二月犹可
以螽。至哀公十四年五月庚申朔,日蚀。以开元历考之,则日蚀前又增一闰,
鲁历正矣。长历自哀公十年六月,迄十四年二月,才置一闰,非是。
战国及秦,日却退三度。始皇十七年辛未岁冬至,应在斗二十二度。秦历上
元正月己巳朔,晨初立春,日、月、五星俱起营室五度。蔀首日名皆直四孟。假
朔退十五日,则闰在正月前。朔进十五日,则闰在正月后。是以十有二节,皆在
盈缩之中,而晨昏宿度随之。以颛顼历依月令自十有二节推之,与不韦
所记合。而颍子严之伦谓月令晨昏距宿,当在中气,致雩祭太晚,自乖左氏
之文,而杜预又据春秋,以月令为否。皆非是。梁大同历夏后氏之
初,冬至日在牵牛初,以为明堂、月令乃夏时之记,据中气推之不合,
更以中节之间为正,乃稍相符。不知进在节初,自然契合。自秦初及今,又且千
岁,节初之宿,皆当中气。淳风因为说曰:“今孟春中气,日在营室,昏明中星,
与月令不殊。”按秦历立春,日在营室五度。麟德历以启蛰之日乃至营
室,其昏明中宿十有二建,以为不差,妄矣。
古历,冬至昏明中星去日九十二度,春分、秋分百度,夏至百一十八度,率
一气差三度,九日差一刻。
秦历十二次,立春在营室五度,于太初星距危十六度少也。昏,毕八度
中,月令参中,谓肩股也。晨,心八度中,月令尾中,于太初星距
尾也。仲春昏,东井十四度中,月令弧中,弧星入东井十八度。晨,南斗二
度中,月令建星中,于太初星距西建也。甄耀度及鲁历,南方
有狼、弧,无东井、鬼,北方有建星,无南斗,井、斗度长,弧、建度短,故以
正昏明云。
古历星度及汉落下闳等所测,其星距远近不同,然二十八宿之体不异。古以
牵牛上星为距,太初改用中星,入古历牵牛太半度,于气法当三十二分日之
二十一。故洪范传冬至日在牵牛一度,减太初星距二十一分,直南斗二
十六度十九分也。颛顼历立春起营室五度,冬至在牵年一度少。洪范传
冬至所起无余分,故立春在营室四度太。祖冲之自营室五度,以太初星距命
之,因云秦历冬至,日在牵牛六度。虞广刂等袭冲之之误,为之说云:“夏时冬
至,日在斗末,以岁差考之,牵牛六度乃颛顼之代。汉时虽觉其差,顿移五
度,故冬至还在牛初。”按洪范古今星距,仅差四分之三,皆起牵牛一度。
广刂等所说,亦非是。鲁宣公十五年,丁卯岁,颛顼历第十三蔀首与麟德
历俱以丁巳平旦立春。至始皇三十三年丁亥,凡三百八十岁,得颛顼历壬
申蔀首。是岁,秦历以壬申寅初立春,而开元历与麟德历俱以庚午平旦,
差二日,日当在南斗二十二度。古历后天二日,又增二度。然则秦历冬至,定在
午前二度。气后天二日,日不及天二度,微而难觉,故吕氏循用之。
及汉兴,张苍等亦以颛顼历比五家疏阔中最近密。今考月蚀冲,则开元
冬至,上及牛初正差一次。淳风以为古术疏舛,虽弦望、昏明差天十五度而犹不
知。又引吕氏春秋,黄帝以仲春乙卯日在奎,始奏十二钟,命之曰咸池。
至今三千余年,而春分亦在奎,反谓秦历与今不异。按不韦所记,以其月令
孟春在奎,谓黄帝之时亦在奎,犹淳风历冬至斗十三度,因谓黄帝时亦在建星耳。
经籍所载,合于岁差者,淳风皆不取,而专取于吕氏春秋。若谓十二纪可以
为正,则立春在营室五度,固当不易,安得顿移使当启蛰之节此又其所不思也。
汉四百二十六年,日却差五度。景帝中元三年甲午岁冬至,应在斗二十一度。
太初元年,三统历及周历皆以十一月夜半合朔冬至,日月俱起牵牛
一度。古历与近代密率相较,二百年气差一日,三百年朔差一日。推而上之,久
益先天;引而下之,久益后天。僖公五年,周历正月辛亥朔,余四分之一,
南至。以岁差推之,日在牵牛初。至宣公十一年癸亥,周历与麟德历俱
以庚戌日中冬至,而月朔尚先麟德历十五辰。至昭公二十年己卯,周历
以正月己丑朔日中南至,麟德历以己丑平旦冬至。哀公十一年丁巳,周历
入己酉蔀首,麟德历以戊申禺中冬至。惠王四十三年己丑,周历入丁卯
蔀首,麟德历以乙丑日昳冬至。吕后八年辛酉,周历入乙酉蔀首,
麟德历以壬午黄昏冬至;其十二月甲申,人定合朔。太初元年,周历以甲
子夜半合朔冬至,麟德历以辛酉禺中冬至,十二月癸亥晡时合朔。气差三十
二辰,朔差四辰。此疏密之大较也。
僖公五年,周历、汉历、唐历皆以辛亥南至。后五百五十余岁,至太初
元年,周历、汉历皆得甲子夜半冬至,唐历皆以辛酉,则汉历后天三日矣。
祖冲之、张胄玄促上章岁至太初元年,冲之以癸亥鸡鸣冬至,而胄玄以癸亥日出。
欲令合于甲子,而适与鲁历相会。自此推僖公五年,鲁历以庚戌冬至,
而二家皆以甲寅。且僖公登观台以望而书云物,出于表晷天验,非时史亻意度。
乖丘明正时之意,以就刘歆之失。今考麟德元年甲子,唐历皆以甲子冬至,而
周历、汉历皆以庚午。然则自太初下至麟德差四日,自太初上及僖公差三日,
不足疑也。
以岁差考太初元年辛酉冬至加时,日在斗二十三度。汉历,气后天三日,而
日先天三度,所差尚少。故落下闳等虽候昏明中星,步日所在,犹未觉其差。然
洪范、太初所揆,冬至昏奎八度中,夏至昏氐十三度中,依汉历,冬至
日在牵牛初太半度,以昏距中命之,奎十一度中;夏至,房一度中。此皆闳等所
测,自差三度,则刘向等殆已知太初冬至不及天三度矣。
及永平中,治历者考行事,史官注日,常不及太初历五度。然诸儒守谶
纬,以为当在牛初,故贾逵等议:“石氏星距,黄道规牵牛初直斗二十度,于赤
道二十一度也。尚书考灵耀斗二十二度,无余分。冬至,日在牵牛初,
无牵年所起文。编等据今日所去牵牛中星五度,于斗二十一度四分一,与考
灵耀相近。”遂更历从斗二十一度起。然古历以斗魁首为距,至牵牛为二十二
度,未闻移牵牛六度以就太初星距也。逵等以末学僻于所传,而昧天象,故
以权诬之,而后听从他术,以为日在牛初者,由此遂黜。
今岁差,引而退之,则辛酉冬至,日在斗二十度,合于密率,而有验于今;
推而进之,则甲子冬至,日在斗二十四度,昏奎八度中,而有证于古。其虚退之
度,又适及牵牛之初。而冲之虽促减气分,冀符汉历,犹差六度,未及于天。而
麟德历冬至不移,则昏中向差半次。淳风以为太初元年得本星度,日月合璧,
俱起建星。贾逵考历,亦云古历冬至皆起建星。两汉冬至,日皆后天,故其宿度
多在斗末。今以仪测,建星在斗十三四度间,自古冬至无差,审矣。
按古之六术,并同四分。四分之法,久则后天。推古历之作,皆在
汉初,却较春秋,朔并先天,则非三代之前明矣。
古历,南斗至牵牛上星二十一度,入太初星距四度,上直西建之初。故
六家或以南斗命度,或以建星命度。方周、汉之交,日已潜退,其袭春秋旧
历者,则以为在牵牛之首;其考当时之验者,则以为入建星度中。然气朔前后不
逾一日,故汉历冬至,当在斗末。以为建星上得太初本星度,此其明据也。
四分法虽疏,而先贤谨于天事,其迁革之意,俱有效于当时,故太史公等观
二十八宿疏密,立晷仪,下漏刻,以稽晦朔、分至、躔离、弦望,其赤道遗法,
后世无以非之。故杂候清台,太初最密。若当时日在建星,已直斗十三度,
则寿王调历宜允得其中,岂容顿差一气而未知其谬不能观乎时变,而欲厚
诬古人也。
后百余岁,至永平十一年,以麟德历较之,气当后天二日半,朔当后天
半日。是岁四分历得辛酉蔀首,已减太初历四分日之三,定后天二日太
半。开元历以戊午禺中冬至,日在斗十八度半弱,潜退至牛前八度。进至辛
酉夜半,日在斗二十一度半弱。续汉志云:“元和二年冬至,日在斗二十一
度四分之一。”是也。
祖冲之曰:“四分历立冬景长一丈,立春九尺六寸,冬至南极日晷最长。
二气去至日数既同,则中景应等。而相差四寸,此冬至后天之验也。二气中景,
日差九分半弱,进退调均,略无盈缩。各退二日十二刻,则景皆九尺八寸。以此
推冬至后天亦二日十二刻矣。”东汉晷漏定于永元十四年,则四分法施行后
十五岁也。
二十四气加时,进退不等,其去午正极远者,四十九刻有余。日中之晷,颇
有盈缩,故治历者皆就其中率,以午正言之。而开元历所推气及日度,皆直
子半之始。其未及日中,尚五十刻。因加二日十二刻,正得二日太半。与冲之所
算及破章二百年间辄差一日之数,皆合。
自汉时辛酉冬至,以后天之数减之,则合于今历岁差斗十八度。自今历戊午
冬至,以后天之数加之,则合于贾逵所测斗二十一度。反复佥同。而淳风冬至常
在斗十三度,岂当时知不及牵牛五度,而不知过建星八度耶
晋武帝太始三年丁亥岁冬至,日当在斗十六度。晋用魏景初历,其冬至
亦在斗二十一度少。太元九年,姜岌更造三纪术,退在斗十七度。曰:“古
历斗分强,故不可施于今;乾象斗分细,故不可通于古。景初虽得其中,
而日之所在,乃差四度,合朔亏盈,皆不及其次。假月在东井一度蚀,以日检之,
乃在参六度。”岌以月蚀冲知日度,由是躔次遂正,为后代治历者宗。
宋文帝时,何承天上元嘉历,曰:“四分、景初历,冬至同在
斗二十一度,臣以月蚀检之,则今应在斗十七度。又土圭测二至,晷差三日有余,
则天之南至,日在斗十三四度矣。”事下太史考验,如承天所上。以开元历
考元嘉十年冬至,日在斗十四度,与承天所测合。
大明八年,祖冲之上大明历,冬至在斗十一度,开元历应在斗十三
度。梁天监八年,冲之子员外散骑侍郎骱阒上其家术。诏太史令将作大匠道秀
等较之,上距大明又五十年,日度益差。其明年,闰月十六日,月蚀,在虚十度,
日应在张四度。承天历在张六度,冲之历在张二度。
大同九年,虞广刂等议:“姜岌、何承天俱以月蚀冲步日所在。承天虽移岌
三度,然其冬至亦上岌三日。承天在斗十三四度,而岌在斗十七度。其实非移。
祖冲之谓为实差,以推今冬至,日在斗九度,用求中星不合。自岌至今,将二百
年,而冬至在斗十二度。然日之所在难知,验以中星,则漏刻不定。汉世课昏明
中星,为法已浅。今候夜半中星,以求日冲,近于得密。而水有清浊,壶有增减,
或积尘所拥,故漏有迟疾。臣等频夜候中星,而前后相差或至三度。大略冬至远
不过斗十四度,近不出十度。”又以九年三月十五日夜半,月在房四度蚀。九月
十五日夜半,月在昴三度蚀。以其冲计,冬至皆在斗十二度。自姜岌、何承天所
测,下及大同,日已却差二度。而淳风以为晋、宋以来三百余岁,以月蚀冲考之,
固在斗十三四度间,非矣。
刘孝孙甲子元历,推太初冬至在牵牛初,下及晋太元、宋元嘉皆在斗十
七度。开皇十四年,在斗十三度。而刘焯历仁寿四年冬至,日在黄道斗十度,于
赤道斗十一度也。其后孝孙改从焯法,而仁寿四年冬至,日亦在斗十度。焯卒后,
胄玄以其前历上元起虚五度,推汉太初,犹不及牵牛,乃更起虚七度,故太初在
斗二十三度,永平在斗二十一度,并与今历合。而仁寿四年,冬至在斗十三度,
以验近事,又不逮其前历矣。戊寅历,太初元年辛酉冬至,进及甲子,日在
牵牛三度。永平十一年,得戊午冬至,进及辛酉,在斗二十六度。至元嘉,中气
上景初三日,而冬至犹在斗十七度。欲以求合,反更失之。又曲循孝孙之论,而
不知孝孙已变从皇极,故为淳风等所驳。岁差之术,由此不行。
以太史注记月蚀冲考日度,麟德元年九月庚申,月蚀在娄十度。至开元四年
六月庚申,月蚀在牛六度。较麟德历率差三度,则今冬至定在赤道斗十度。
又皇极历,岁差皆自黄道命之,其每岁周分,常当南至之轨,与赤道相
较,所减尤多。计黄道差三十六度,赤道差四十余度,虽每岁遁之,不足为过。
然立法之体,宜尽其原,是以开元历皆自赤道推之,乃以今有术从变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