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连朝会都罢了,外朝的官员也很少见了,南都现在可是冷清的很,我留在那里也没有意思人家嫌我老了,碍事,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退下来。”
钱谦益苦笑一声,有些话对别人不得,对妻子河东君,他却是不避的。完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的青竹很是神伤。
“圣叹的事,你一直放不下?”追随钱谦益这么多年,柳如是如何不知丈夫心中所想。
钱谦益并不瞒她,坦率道:“我身为舅父,却连嫡亲外甥都保不住,世人如何看我钱谦益,看我这太傅?再,你亲自去求他,他却见都不见你一眼,这架势可比鞑子还要大。”这话,钱谦益自是带了怨气的。
“不纳粮,不纳税,便无国家,这话的也没错。圣叹被人所惑,聚众哭庙为的便是抗税,这触犯了国家根本,齐王以国家为重,夫君又何必耿耿于怀呢。难道夫君就忍心将士们挨饿受冻去和鞑子拼命么?”柳如是却是比丈夫看得明白,她劝了几句。
钱谦益道:“话是这么,可圣叹怎么也至死啊!再者清欠是可,然却是过了。你在苏州可不知,我在南都时,那门坎都要被人塌破了,无一不是来求我出面保他家的,可这事,我哪里chā得了手。我这太傅,也就是个面子货,现在他们都我枉为文坛领袖,枉为江南士绅之首了。你,我还有脸呆在南都?”
柳如是宽慰道:“齐王已经去了松江,听各地清欠司正在更正,亡羊补牢犹未迟矣。”
“江南的士绅北逃的十有二三,这些人,不乏曾助我们一臂之力的,现在却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往北地,我真是有些对不住他们。”钱谦益怎么也放不下这件事。
“只为不肯交纳赋税便去投鞑,这种人也不用他们留下。依我看,他们当初支持咱们,安的也不是什么好心。”柳如是的看法和丈夫却是两个极端。
钱谦益不想和妻子争论什么,默默朝前走去。见状,柳如是忙岔开此事,问他:“对了,永兴王的事情是真的么?”
钱谦益停下脚步,点头道:“陛下见过永兴王了,已认了这个侄儿,听陛下的病情都因此好了许多,现在有传闻,陛下准备晋永兴王为亲王呢。”
柳如是一怔:“这么,陛下是有意要立永兴王为东宫?”
“或许吧。”
定武帝就永兴王一个侄子,不出意外,将来永兴王肯定是要承继大宝的,不然这皇位传给谁?难道还要归还给太上皇朱由榔不成?只是却不知周士相日后是否愿意拥戴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永兴王为帝?
钱谦益想了想,自嘲一笑,他都离开南都了,还关心这事做什么。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听周士相召顾炎武到松山,却不知顾炎武途经苏州,肯不肯见见我这个老头子。”
“顾炎武什么时候回来的?齐王为何要召他?”柳如是有些意外,旋即眉头微皱:“难道齐王想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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