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泉州府献给皇上地楼船因为碰到大丧留在江宁了,晏殊可没想着把这个功劳据为己有。就是想,人家泉州府也不干,不过倒是让他想出一个弄钱地法子来了,这么大地楼船,居然是泉州府的名义送的,大家都一般的为官拿俸禄,他泉州府为啥这么有钱还不怕显?人家有市舶司,这可是独门的好买卖,咱江宁出的丝绸不少啊,凭啥放到苏州府去出口?不行,咱江宁也得闹一个,虽说大头得归朝廷,可知府衙门也能收不少,这不就有钱了么?而且还是一分一厘未从民间搜刮。
可市舶司却不是想立就立的,虽然咱大宋还算比较鼓励海外贸易了,但这样地官办贸易,的确是顶着与民争利的嫌疑,别以为这是假道学,宋初立市舶司,言明就是“不以为利”,只是个管理海外贸易的部门,后来宋太宗要北上攻辽,军费有些紧,才开始从中收取二成,谁知道获利却如此之大,便形成了惯例,可市舶司毕竟是个赚钱的部门,朝廷应该就是收赋税的,哪能去赚钱呢?这就象后世国务院办公司一样不得民心,所以每成立一处市舶司,总有些言官要大大的愤慨一番;象唐朝著名的通商口岸有五个,但只在广州设立了市舶司;而宋朝通商口岸有二十多处,仅只设立了九个市舶司,并且同一路地苏州就设有市舶司,江宁也想设立一个,还真不那么容易。
李清不是朝廷命官,要是还待在京城,没准晏殊也会托李清去美言几句,学着范仲淹地先例,谁叫这李三郎和当今天子有抱抱的交情呢?现在远在江宁,这年头没听说平头百姓可以给天子发电子邮件的,所以,还非得想个歪招才行。
如今这楼船还得咱江宁府派人送入京城不是?这样地大船肯定在京城能引起轰动的,只是这却是泉州府的功劳,趁这个机会,李三郎,你得让咱江宁府也出出风头才行!一句话,让天子开心起来。
原来晏殊打得是这个主意!李清心里很有些鄙视,抢风头?可能不?人家泉州府化了二十万贯打造的船啊,五层楼高,合着你一分不化就想吸引眼球?莫非咱叫十里秦淮的姑娘们在船舷边大跳艳舞?这样吸引眼球是没问题的,传出去你晏大人还怎么德化呢?再说天子现在年纪小,怕还未解风情呢。
只是李清还不好直接拒绝晏殊,因为办书院宣扬德化他是一点兴趣没有,不过江宁也闹个市舶司他是举四只脚赞成,咱不正想着做海盗么?有了市舶司,太湖弟兄不正好借着机会熟悉航道了解内情?日后打劫起来也方便啊。
而李清还正有事情要求晏殊呢,施二娘要嫁人
是拿到手了,按规矩她还需到湖州知府衙门入籍,刘意这门婚事,那点子花捐自然交得起,可传出去是啥名声?既然答应了要做二娘的娘家人,李清还就想着让二娘入籍江宁,然后叫晏殊把她脱籍。
本来预着晏殊新官上任,自己就送了剿灭太湖水寇的大礼。为二娘脱籍应该就是一句话地问题,可现在晏殊又有事找上门来了,这不多讨点好处还行?没听说历史上平民搜刮当官的留骂名过,正好那书院还少教出几个穷酸来,咱这也是德化!
不过想敲晏殊的竹竿,还真有些难!
这六千料的大楼船是啥概念?李清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是半张着嘴做蛤蟆状,啥玩意能抢这个风头?除非真的让十里秦淮的姑娘们都上去裸奔,艳舞都不管用!
训练厢兵?李清认为晏殊出的是馊主意。就小白将军那些个手下。别看在太湖上还打出点气势来了。其实要身材没身材,论个头没个头地,再说哪怕训练成龙翔军一样彪悍又怎么样?在京城里很稀罕?裸奔更要被砸一船地鸡蛋!
“三郎,晏某为地也是大宋百年之计,德化之功不逊希文之修堤,事成后三郎也是名显于天下士子,岂不相得益彰。如何会有人闲话?万望三郎尽心些才好。”见李清做沉思状,晏殊以为他顾忌着避嫌呢,忙出言打消李清的顾虑。
其实李清在想招呢,官儿的竹竿不敲可是有三分罪过的,只是要出风头,还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办法来,要是还是老一套,哪怕江宁的厢军在京城道上走得再威武。人家还以为咱是“李郎才尽”。不行,要弄还就得弄出些名堂来,不镇镇京城那班闲爷们哪成?要叫他们知道知道。虽然咱李三不在京城了,可烟花榜的头把交椅,它就是姓“李”的!得叫那些姑娘们依旧想着我。
李清这会在和自己叫劲,晏殊见李清还是不作声,又说道:“三郎怎地今日如此不爽快?休要虑及太多,万事有我担着,便这么定了,明日开始筹措罢,如有所需,尽管言来。”
办法是还没想出来,可敲竹竿地机会却有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晏殊也是很喜欢赖帐的人,细算起来应该还欠李清几幅字画才对,李清起身就跑房里找施二娘要文书,既然答应做施二娘的娘家人,自然就该落籍在咱李清家里。
“这便是所需?”晏殊是又气又好笑,这个李三郎还真是死性不改,好好一件正经事,他非要给你扯上风流勾当不可,不过这事并不算难办,施二娘在京城是红角,要是开封府给她脱籍,人家肯定得问个为什么,不过江宁知道她名头的不多,这个权限还正是晏殊手上的,既然要嫁人,脱就脱吧,也算是件善事了。
李清哪那么好打发?“晏大人,所需我暂时还未想好,此事算是搭头,所需到时候再说罢;另则若成了此事,你怎么谢我?”李清笑道。
晏殊很有些不忿,不就是曾经赖过你几幅字画么?咱哥们谁跟谁啊,要说谢岂不太见外了?并且一碗水也得端平了才行,当初范仲淹要修堤,你李三郎猴子似得上窜下跳,还鼓捣全京城的姑娘们捧场,你乍不要范仲淹谢你呢?现在咱晏殊一样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啥就要谢仪?
“如是书院建成,立碑也撰上三郎之名如何?罢了,这书院地匾额便由三郎亲题,这总可以了罢!”晏殊觉得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书院地匾额啊,不是书法名家,就得是久负盛名的饱学鸿儒才有资格题的,对于文人而言,算是莫大地荣幸了。
题匾额?留名千古?好是好啊,不过咱李清的书法,怕只能在厕所里乱涂“到此一游”的水平,日后书院真要办成了,咱一定要来为厕所文学捧捧场,匾额还是算了,要叫咱题字,保证没人认得出这是啥书院,不感兴趣,这可不是好名声,日后愤青要是把宋朝的赢弱全算在儒家身上,咱还得一起被骂。
见李清歪着脑袋笑,很有些不屑的样子,晏殊这才醒悟到自己老把李清当个士子看待,三郎是屁士子,这家伙是龌龊人,才不拿个姑娘脱籍的事出来说么?
“那,莫非三郎在秦淮河又有相好?想是也要脱籍?罢了,反正官员三年不听乐,晏某便成全你如何?说罢,有几人,一朝全办了罢!”晏殊没好气的说道。
这倒说的有些靠谱了,晏殊果真也是个风流人,深知我心,不过李清把条件一说出来,晏殊不是没好气,还真给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