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她倒抽了一口气,手里的针便掉在了地上,金黄的绣线被风吹得缠在了桌角。
一旁批阅奏折的楚彧立马紧张得不得了,随手扔下手里的卷轴,跑到小榻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萧景姒:“怎么了?”
萧景姒笑着摇摇头:“无事,被针了一下而已。”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不知为何,总有些道不明的不安。
楚彧立马抓着她的手,蹲在她面前细细查看,果然见她指腹上有血痕,他抬眸,恼了:“而已?什么而已,都出血了!”
他心疼得不得了,吼完她,便将她的手指放在嘴边吹气,还是不放心,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轻轻地吮。
其实,真的只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
手指被他吮得痒痒的,萧景姒缩了缩手,却没抽出来,被楚彧紧紧拽着,她失笑,安抚某只受了惊讶的白灵猫:“伤口会自愈的,我不疼。”
楚彧恼她不疼惜自己,没好气地凶她:“我就心疼!”然后把萧景姒刚缝好的衣服就扔到一边,板着脸说,“别做了,我的衣服也别做了,我不要你亲手做的衣服了,你被针扎我难受。”
她方才便是在给他做衣服,他先前要的……亵裤。
此时,那半成品,被楚彧扔到了桌子下面去了。
萧景姒只是笑笑,也不驳他,瞧着蹲在她面前的男子,烛火从左侧打来,映着他半边轮廓明亮,抬着眼,长而浓密的睫翼落了一层影子,他漆黑的瞳孔,像极了十月清秋的星子,流光璀璨,唇薄薄地抿着,唇是很淡很淡的浅绯色,有些病态的白,鼻梁很高,看着她时,眉宇总有浓浓化不开的柔和,将轮廓分明的冷峻遮去。
鬼使神差似的,萧景姒抬起手,指腹落在楚彧的额头,轻轻地,缓缓地拂着,一寸一寸地抚摸,她看着他的眼,眸光痴痴缠缠,温柔而缱绻。
似乎是贪婪,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这幅容颜,看了,会让人失魂落魄。
这啊,是她的楚彧,是她一人的夫君。
萧景姒笑了,满足地笑了:“楚彧,你生得真好看。”眉眼弯弯,全是欢愉。
楚彧抬头,有些恍惚,嘴里还含着她的指腹,唇色泛着很淡很淡的嫣红,一动不动地,任由女子凉凉的指腹在他脸上肆意滑过。
萧景姒的手指,停留在了他唇边。
她说:“便是这样看着,也会让人心动。”
心跳声,细听,似乎很乱,很急促。
她一句话,甜言蜜语,浅笑嫣然。
楚彧含着她手指的动作顿住了,微微张着嘴,逆着昏黄的烛光看她,有些懵然,感觉像是做梦,飘飘然的。
萧景姒轻笑出声,将手抽离,搂住了楚彧的脖子,俯首便含住了他的唇,舌尖轻轻舔了舔,便钻进就他唇齿间,以沫相濡。
她耐心极好,细细地舔吻,啃咬,纠缠着越发深入。
楚彧如梦初醒,抱着她的腰便将自己凑过去些,含住她温热的舌尖,重重地shǔn xī,轻微水声啧啧,有来不及吞咽的晶莹渗出嘴角,他一点一点舔舐,然后又追着她的舌纠缠不休。
一个吻,两人气喘吁吁,她的脸红了,他的眼红了,都乱了气息,任滚烫地呼吸喷洒在彼此脖颈。
他很喜欢,与她这样耳鬓厮磨地亲昵,餍足地像只吃饱了的猫儿,性感而慵懒,眼中笑意妖娆而妖治,他的女子,正大口大口地喘气,伏在他肩上,皮肤有些滚烫。
楚彧笑了,很欢愉:“阿娆,我喜欢你主动,我喜欢你亲我。”啄了啄她的耳垂,“以后也要这么对我。”
萧景姒脸皮薄,将脸埋在他脖颈,小声地嗯了一声,问:“楚彧,宝德送的那本册子呢?”
楚彧答:“我收起来了。”
那本春宫册,在萧景姒怀了身子之后,楚彧便收起来了,时时告诫自己,不可放纵!阿娆的身子重要,他不能乱来。
耳边,女子的气息温热,吐气如兰,声音好听得像羽毛在耳中挠啊挠,她说:“楚彧,找来给我看看。”
萧景姒害羞,平时都不怎么让楚彧看的,这次竟要自己看!
楚彧震惊了:“阿娆,你、你,”他下意识就吞咽了一下,盯着萧景姒的眼,有些发热,支吾了好一会儿,“你要做什么?”
嗯,楚彧怎的这一副期待的神色,像待人采撷蹂躏似的。
萧景姒脸颊红红的,小声小声地在楚彧耳边说:“我肚子不方便,要找个舒服的姿势。”
楚彧:“……”
蹭地一下,他的耳朵就冒出来了,尾巴摇啊摇。
他家阿娆今天好主动,他好喜欢呀。
楚彧欢欢喜喜就去翻箱倒柜了,把那本春宫册找了出来,和她家阿娆一起‘研习研习’。
次日,日头晒到了楼台,纸窗下落了一层暗影,窗户微微敞着一条小缝,吹进来缕缕清风,卷着珠帘轻轻摇着。
萧景姒醒来时,枕边已凉,她没了睡意,披了衣服起身。
紫湘与云离侯了多时,见萧景姒醒来,这才端着温水进来。
紫湘道:“可用现在传膳?”
萧景姒摇摇头,问:“楚彧呢?”
紫湘拧了帕子递给萧景姒,在一旁道:“世子爷去了菁华府上。”又取了屏风上的披风给萧景姒披上,继续道,“今日菁华去竹安公主府纳征下聘,沂水妖主一大早便来请世子爷去做上宾。”
竹安与菁华的婚事已经提上了议程,楚彧是北赢的君主,沂水妖主对他极为尊重,听菁华说,他父亲将楚彧几乎奉为神,会请他去相商亲事便也不足为奇。
萧景姒只问:“可说了何时回来?”
云离笑着回答,打趣的口吻:“世子爷说会回来陪七小姐用午膳,最晚午时便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