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又仔细一想,“难道你妖族还能有这等窥探天机的能耐。”
楚“没有。”楚彧很不耐烦,“我说了,是我聪明!”上一世的事,不得让这老头知道,不然他这急脾气,只会给阿娆添麻烦。
楚彧很嫌弃!
他起身,对楚牧说:“打打杀杀的事莫要再来烦我,我要回青城。”
楚牧绝对不同意,严词拒绝:“你哪都不能去,凤旭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一旦妲鹄发现你不在坪洲,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你下手,你身子不好,不能去冒险,为了以防万一,你与本王待在一处,让楚家军贴身护着。”他这身子骨,哪能随意折腾,绝对得盯紧了!
楚彧不悦,眉头一拧:“我要去找阿娆,不想和你一起。”
阿娆阿娆阿娆!真是够了!
楚牧冷哼,冷眼,冷言:“青城安全着,有大军守着,又有菁华守着,她在那里能出什么岔子,你着什么急,她又跑不了。”
楚彧完全不赞同:“阿娆在青城,我为何要与你一同待在风城浪费时间,我自然要去陪她。”
浪费时间?与他这个当爹的待一起就是浪费时间?
这话就伤人了:“……”
楚彧才不管楚牧气得跳脚,起身就要往外走,门口正好撞见华支:“世子爷!”
楚彧不想理他,闲杂人等都不想理。
华支赶紧说事:“菁华将军传来信鸽,说,说,”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打量打量世子爷的脸,光是看着那双冰霜般的眸,就胆战心惊了。
这话,说了,会出大事,不说,也要出大事。
楚彧十分敏感:“是不是阿娆出事了?”
若非国师大人的事,旁的事也不敢拿来扰世子爷,华支好生胆寒:“国师大人她,她……”
楚彧狠狠剜了一眼,漂亮的眸子光影竟乱得七零八落的:“你再支支吾吾本世子现在便割了你的舌头。”
华支赶紧捋直舌头:“国师大人单枪匹马,去了坪洲。”
楚彧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一听见国师大人四字,楚牧便暗道不好,这萧景姒一来嵘靖,楚彧就慌了神,赶紧过去拉住楚彧摇摇晃晃的身子,省得他乱来:“彧儿,你先别急,那女娃子是卫平侯的后人,身手好着呢,即便坪洲城里全是敌军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楚彧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楚牧觉着,他好像说错话了。
楚彧紧紧抿着唇,分明心慌意乱得不得了,却强装镇定,丝毫不敢乱:“还不快点将,立马出兵。”
楚牧迟疑。
风城距坪洲有半天马程,何况是大军前行,少则也要一天,为了引蛇出洞,坪洲几乎是座空城,防守极弱,怕是现在风城出兵也来不及了,坪洲守不了多久了,这空城计唱了一半,夏和大军还没入瓮,便贸然前往,极有可能被反包围。
楚彧顾不得那么多,只道:“快去备马。”
明知凶险万分,却一意孤行。
楚牧喝道:“胡闹!”他神色严肃凝重,“坪洲早便是弃城,你若再去,岂不是让妲鹄有机可乘。”
楚彧抬眸,看着楚牧说:“我家阿娆在那。”
“……”楚牧居然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怎么反驳,那女人可不就是楚彧心尖儿上的宝,不行,还是要从长计议,还是要拦,“坪洲弃了,便不能再去自投罗网,我们——”
楚彧打断:“她在那里,那座城便不能弃。”微微停顿,字字有力,“坪洲,我要守。”
他极少这样不顾一切,每一次都是遇见萧景姒的事,便奋不顾身。
已近黄昏,坪洲城上烽火冉冉,却亮如白昼,夏和一举攻入城内,却只见城内寥寥守军,城中便是布衣百姓,也所剩无几,妲鹄将军因此大怒,下令屠城,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常山世子。
眼下狂风大作,是风雨欲来,坪洲城外,全是逃亡而出的百姓,城后面,夏和军步步紧逼,穷追不舍。
萧景姒逆着人潮,朝城门而去。
忽然,她被一位老妪抓住了手,那老妪花甲之年,白发苍苍,佝偻着背:“姑娘,你要进城?”
萧景姒点头。
混乱中,老妪下意识抓着萧景姒的手:“你是外地人吧,这坪洲城进不得,夏和攻入,没准就要屠城了,城主昨日便下了出城令,你怎么还往里头去啊,赶紧逃命去吧。”
她眼睛亮如星子:“我去寻人。”
老妪眼见这姑娘年轻貌美,便于心不忍:“姑娘,听老太婆我一句劝,保命要紧。”
萧景姒抽出被老妪抓着的手,这时,一位壮年的男子挑着行李,从后面追来:“娘,别耽搁了,赶紧走。”
这壮年,是老妪的儿子。
那老妪一见他,便慌了:“你爹呢?怎么没同你一起?”
壮年懵了一下:“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那老妪闻言二话不说,便往里跑,佝偻的背,踉跄不稳的脚步,在她前面的,是夏和大军,是血染的烽火狼烟。
壮年撂下担子就去拉,也不禁红了眼:“娘,你别去,爹他……他可能出不来了。”
老妪回头,一巴掌就打过去:“你爹腿脚不好,我不去谁搀着他走!你赶紧先逃,别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