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靖瑶就打扮了一番出宫, 压制自己不去看赵誉yīn沉的脸sè, 临走时又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清河郡主早早就收拾好等着陆靖瑶,陆靖瑶此次出宫明面上只带了紫文和紫诗两个丫头, 但赵誉不放心, 又派了一队护卫暗地里保护她。
陆靖瑶一路上都揉着腰暗骂赵誉, 明知道她今日要出宫还这么折磨她,不就是想使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自己今日下不来床, 好如了他的愿不去求子,本来她对求子还没什么想法,他这么干,她也qiáng撑着爬了起来, 气势上不能输。
她的马车停在了距离宁国公府一条街的巷子里,没往那边去, 若是让三婶那个大嘴巴子瞧见了,还不得给她宣扬的人尽皆知。
去慈安寺的不少都是京中的夫人小姐, 陆靖瑶和清河郡主的脸京中夫人有诰命的也没有不认识的, 就是不摆仪驾让人瞧见了也难免会被认出来。
清河郡主昨日回来就派人往这边跑了一趟,慈安寺主持早就知道她们要过来,单独把她们带到里面, 一路上都是遮着脸的。
到慈安寺已经是丑时了, 都快过了用午膳的时辰,陆靖瑶和清河郡主路上简单吃了糕点,到了慈安寺后主持为她们安排了斋饭。
吃完斋饭也没急着去求签,被主持领去听慈安寺的大师讲禅。
陆靖瑶都有些熬不住了, 禅语没听进去几句,还真让她给悟出一个道理。
她觉得自己这回求子准能成,一般妇人过来求子肯定要与自家夫君商量,那些爷们一听自己媳妇要去求子了,因为无子,没有办法说服媳妇不去,加上自己心里也想要孩子,也就不阻止媳妇去求子,只是自己心里肯定不舒服,觉得面上无光,可不得在床上使劲折腾,这折腾多了孩子不就来了吗?
慈安寺距离宁国公府和皇宫都不算近,下午拜了佛之后再回去天sè就有些晚了,马车经过不好的路段,晃晃悠悠的,陆靖瑶都快睡着了又给晃醒了,清河郡主心疼女儿,让她趴在自己腿上睡。
清河郡主抚摸女儿的秀发,瞧着女儿的侧脸,心疼说:“阿瑶受委屈了,生了孩子后就不用遭这罪了。”
她又感慨着自己不好,陆靖瑶笑着说:“娘什么不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揽,哪有这样的,我和陛下又不是不能生,只是没到时候罢了。”
“娘把你生下来就是享福的,让你受委屈,那就是娘不好。”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我挺好的,您把我生成这模样我就知足了。”她有些自恋的摸着自己的脸:“那街道上还有断胳膊断腿的呢,人家爹娘也没觉得是自己错了啊。”
清河郡主点头:“阿瑶是好,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是娘的福气。”
陆靖瑶真心觉得是自己上一世死的太憋屈,老天爷才这么弥补自己,让自己有了清河郡主这样的娘,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她病了娘比她还难受,她说想吃什么,娘就恨不得把全京城的厨子都请来。
马车停在宁国公府,原本陆靖瑶是要直接回皇宫的,但清河郡主舍不得她走,她也想家里人了,索性就留了下来。
老夫人见到陆靖瑶的时候一脸惊喜,拄着拐杖要给她行礼,陆靖瑶赶紧上前扶着她:“都是自家人,祖母还和阿瑶多礼吗?”
老夫人哽咽着说:“我的儿啊,祖母许久不见你了,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同祖母说呢。”
陆靖瑶和清河郡主对视一眼,清河郡主说:“这是临时过来的,给娘一个惊喜。”
陆靖瑶拿帕子给老夫人擦眼泪,老夫人吩咐人去把二房三房的人都叫来热闹热闹。
清河郡主道:“今日天晚了,弟妹她们约莫也都休息了,还是明早再见吧。”
“也是,阿瑶也累了,那便不见了,明日早上再见。”
陆靖瑶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清河郡主带她往她出嫁前的院子去,正好在半道上遇见了陆嘉陆衡父子俩。
陆衡穿着一身蓝衣,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已经长成了一个帅气的美少年,陆靖瑶把他夸了一通,夸的陆衡都不好意思了,直挠头。
“姐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是别这么客气了。”
陆嘉冷嗤一声,qiáng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陆靖瑶又忙着说了两句好听的哄他。
清河郡主瞪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和儿子争宠,也好意思。
“姐姐过的好吗?陛下有没有欺负你。”
陆靖瑶笑着说:“陛下要是欺负了我,阿衡要去揍他替姐姐出气吗?”
陆嘉清河郡主还有陆靖瑶三张脸围着陆衡,陆衡抿着嘴,捏起拳头,目露凶光,然后又默默放下,泄气道:“不能。”
亲爹亲娘亲姐毫不留情的对他进行了嘲笑。
陆衡捂着xiōng口道:“这太打击人了,你们的小心肝受到了伤害。”
陆嘉看不过眼,对着他小腿踢了一脚。
陆衡笑着跳开,陆靖瑶坐在榻上对着陆衡招招手:“福生,过来。”
陆衡特别不满意的皱眉:“姐姐别叫我福生。”
陆嘉大嗓门:“怎么叫你福生就不行了,你不就是叫福生吗?不然叫什么,二毛子?”
陆衡歪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其实他没觉得福生和二毛子这两个称号哪点不好,只是他yòu时都是跟着陆靖瑶玩的,陆靖瑶每每对福宝和大毛子这两个称号反应激烈,小陆衡受此影响,觉得这可能是什么不好听的,是以也不爱旁人叫他这两个名。
不过外头人都叫他陆世子,能叫他这两个名的也就家里人,通常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行了,你们俩都回去吧。”
父子俩只待了一小会便被清河郡主撵了出去,爷俩蹲在陆靖瑶的门前幽怨的举头望天。
屋子里陆靖瑶与清河郡主洗漱之后上床休息,陆靖瑶趴在清河郡主肚子上,觉得特别安心。
她只穿了里衣,领口有点低,清河郡主低头便见到女儿锁骨上的青紫,斜着眼睛往里面看。
陆靖瑶本来正和娘说着话,感觉她没了声音,一抬头就见清河郡主往她衣服里看,脸瞬间涨的青紫:“娘,你看什么呢?”
清河郡主干咳一声,笑着说:“娘看看又没事。”
陆靖瑶捂着脸,清河郡主安慰她:“好了好了,娘不说。”
陆靖瑶翻身往里面装作不理她,过了会又听清河郡主道:“陛下待你同刚成亲时有什么不同吗?”
“哎呀,娘,你还说。”
“好了好了,不提他。”
陆靖瑶红着脸,突然想起自己今日留在宁国公府的事没同赵誉说,脚背瞬间绷直。
清河郡主觉得她浑身抖了一下,关切的问道:“阿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今儿留在宁国公府不回宫的事没有派人去和陛下说,不过没关系,我后面跟了人,他们会回去同陛下禀报的。”
应该没什么事吧,陆靖瑶有些心虚。
清河郡主倒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屋子里的灯只留了两盏,隔着床帐,里头只隐约有些光亮。
陆靖瑶连唤了清河郡主好几声,清河郡主都应了,然后陆靖瑶又心满意足的说只是叫一叫她。
等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声,清河郡主才摸着她的头发小声的抽泣。
世人皆羡慕宁国公府富贵,清河郡主却羡慕她们能生活的安稳。
永宁宫里独守空房的皇帝陛下一大早起来就是黑着脸的,陈源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宁国公府问问,看陛下那脸sè,今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果然早朝之上就有几个倒霉的撞陛下枪口上去了。
宁国公府里头阮妙知道陆靖瑶来了,挺着个大肚子往老夫人院子里去,她月份大了,老夫人担心她休息不好,晨起是不需要她过去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