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自己受伤,也不会这么挂心吧?
他悠然笑了下,放下酒杯,找出冰块,用毛巾裹了,敲响隔壁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她甜美慵懒的声音,“谁?”
“我,顾少修。”
“这么晚了,有事?”
“嗯,好事。”
她的声音似乎含了隐隐的笑,“那就请进吧,门没锁。”
顾少修推门进去。
白色的纱帘随风飞舞,她坐在飘窗上,纤细莹白的手指间捏着一杯红酒,亮如丝绸的长发亦随风起舞,三千发丝掩映娇俏容颜,美到令人震撼。
他脚步凝了一瞬,抬步走过去。
越走越近,她绝美的五官终于全部呈现在他的面前,纤毫毕现。
青丝如瀑,香腮冰洁,淡眉若秋水,玉肌伴轻风,一双明眸含笑,若天上灿烂星子,倒映了日月星辰,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心失了泰山崩于前亦不改的频率,怦怦跳乱了几分。
他浅笑,在她身边坐下,将冰块递过去,“敷一敷吧。”
她摇晃着酒杯,看了一眼,盈盈浅笑,“什么?”
“冰块。”他指了指脸,“多敷一会儿,明天肿的轻点。”
“没事儿。”她并不接冰块,依旧晃着酒杯懒洋洋的,“不用管它,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好了。”
顾少修微微蹙眉,“你不怕明天被明阳看见?”
想到明阳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看着她的样子,她无奈叹口气,接过冰块捂在脸上,犹自嘟囔:“麻烦!”
顾少修看着他,目光幽沉。
哪个女生不爱惜自己的容颜?
她却对自己这张脸这样浑不在意,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已经没有能取悦她的人,所以她对自己的容貌也不再在意?
他唇角突然轻绽了笑意,总有一天,他会变成那个让她愿意取悦的人!
温雨瓷一手用冰块捂着脸,一手将酒杯送到唇边,缓缓啜着酒,懒洋洋的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她歪头看他,许是贪了酒,目光迷离,笑容娇憨。
顾少修怦然心动,握住她捂着冰袋的手,“歪了。”
“是吗?”她嬉笑,松了手,“你帮我?”
顾少修弯了弯唇角,“好。”
大概觉得他的手一直举着不舒服,她转了个身,身子往下一滑,躺在他的腿上,眼睛刚好看到他的下巴,“这样吧?这样好不好?”
“好。”他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好的不能再好了。”
如瀑青丝散落在他的腿上,如丝缎般光亮顺滑。
很奇怪,她那么肆意张扬的性子,却不喜化妆,向来素面朝天,一头青丝也未漂染过,都是最天然的模样。
指尖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脸蛋,又细又滑,似最美的珍珠,粉粉嫩嫩,在迷离光线中,浮着一层迷人的光晕。
她大概真是喝多了,翻个个身,侧躺在他的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听不清嘟囔了句什么。
他没有问,只是一手冷敷她红肿的脸蛋儿,一手抚摸她柔顺的发丝。
她就这么躺着,在他怀中沉沉睡过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将冰袋拿开,低头看她沉睡的容颜。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二十岁女孩儿的睡颜,眼睛阖着,睫毛卷翘,红润的唇瓣微微嘟着,娇憨可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
很难想象,这个女孩儿在清醒时的飞扬洒脱,明艳犀利。
她一颦一笑似暗夜里的极光,牢牢吸引着他所有的目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似乎睡熟了,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盖好毯子。
抚着她的发,又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无声叹息了一声,起身想走,她却像感知到什么,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他的身子,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模糊不清的嘟囔:“别走……求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