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一满三个月林大夫就宽了心,没再嘴上把门,和老乡喝了点小酒,一时没守住便说溜了嘴。
此事如蔓草,见风就长,很快地传遍周府每个角落,无须探听就能得到消息,有心人岂会不知。
其实同住一个院子的眉姨娘、珍姨娘早起了疑心,孟清华的深居简出,林大夫的勤快,厨房食材把关得严实,四个大丫鬟谨慎小心的模样,还有使丫头有意无意地阻拦她们每日的请安,都令人心生疑宝。
林大夫的失言只是证实了她们多日来的怀疑,谎称身虚体弱的大少果然有了身孕,已是备受宠爱的她若是再生下儿子,那周府内还有她们两名小妾的立足之地吗
“你还吃得下去,没瞧见那一头欢喜得要用金子打造屋瓦了吗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咱们再无翻身之日”吃吃吃,吃死她!天都要垮下来了还若无其事,她真没长脑吗
到了紧要关头眉姨娘才想起一直与她不和的珍姨娘,连忙找她来商量大事,合两人之力多少能想出一些好主意,比她一人急得快跳脚,坐立难安,上火的口角生疔要好。
可珍姨娘一坐下来就朝她摆放在几案上的糕点、瓜子狂吃特吃,一点帮助也没有,气得她想搬脚几砸人,教珍姨娘有多远滚多远。
殊不知这是珍姨娘从小到大的毛病,她只要心里有气或想发火,便会无法遏止的往嘴巴塞东西,丫头出身的她往往是别人使唤的对象,她找不到方法出气只好拚命吃了。
久而久之便成了她改不掉的习惯,她也以此深深苦恼。
不过此时的她也和眉姨娘同仇敌忾,心慌到不行,原来已经不受宠的小妾再碰上正妻有孕,她还有活路吗
只是她有口说不出,苦在心里呀!
明面上她是大少爷的妾,实际上是夫人安在他身边的人,大少爷本防著她,不肯让她近身服侍,她的情况比眉姨娘还糟糕,至少大少爷还会念著受过眉姨娘的恩惠而留下她。
至于她,那是没指望了,除了装乖卖巧,当当耳报神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夫人不会为了她而开罪大少。
“不可以就这样算了,一定要想想办法让大少失宠,这些日子她一个人独占大少爷还不够吗休想连我最后一丝希望也夺走。”她得想一想办法。
妒恨交织的眉姨娘紧拧眉头,美丽容颜因妒忌为之扭曲,突显她下颚的疤痕,更见狰狞。
她一双勾人的凤眼布满一夜未眠的血丝,很是吓人,不被重视的心酸像野草不断疯长,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费尽心力进了周府,当了衣食无缺的妾室,她绝对不要再回到那任人辱的污独之地,无论如何也要攀住周明寰这棵大树,死不放手。
眉姨娘的执著不是出自对周明寰的爱恋,而是自私地把他当成予取予求的金主,她不想回去过遭人白眼的苦日子,只想锦衣玉食,享受让人服侍的荣华富贵,没人嫌银子臭,她只要一直当周明寰的小妾就有用不完的银两。
比起在风尘中打滚,被一身肥油的糟老头压在身子底下,周明寰可是强多了,傻子也知道要挑他。
对于正室孟清华,她是既妒且恨,自从嫡妻进门后,本来就鲜少到她屋里过夜的郎君更是不曾涉足,她心底恨得巴不得一口咬烂孟清华的脸,让她无法再受宠爱。
“不算了你还能让大少爷对她生厌吗瞧瞧人家带来多少嫁妆呀!好几间屋子都摆不下,这会儿又有身孕,肯定荣宠至极地被捧在手掌心上,咱们不过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小妾,能斗得过受宠的正妻吗”
她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但又如何人家连丫头都比她体面,一出手便是一锭银子,她屋里搜一搜也搜不出一支能见人的珠钗,财大压死人,谁敢明著和大少作对。
眉姨娘忽地露出一抹狡狯。“谁说斗不过,机会是人找的,只要用对了方法,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那你请便,别拖我下水了,我自知没本事和大少斗,她比我们想像中难对付。”<dd>.shubao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