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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部贾府风云

第二十三章怨憎聚会

师门秘笈!今夜刚取出的秘笈正好在我怀里,现下即被她发觉,不仅秘笈难保,她一旦起疑,恐怕脱身更难了。

我勉强定下心神,道:那是、是……

连护法已将油布打开,里边突然滚落一枚珠子,正是神龙珠,顺着锦被滴溜溜跑去,被连护法一手捉起。

天台玉石原来是你老家的特产玉石呀。连护法笑吟吟地两指捏着珠身:嘻嘻,这麽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玩石头。

什麽天台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老家嗯,她说的是贾大公子,贾家是台州人麽这我倒不知道。

连护法将神龙珠放下,又取出了那本小册子。

这下我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着她脸上神情。

半响,见她嘴角渐渐泛起一道笑纹,嘀咕一声:……棋谱。

她也说是棋谱!那麽大师兄为何会将一卷棋谱交给三师嫂难道因三师嫂非我神龙门弟子,不能将师门秘笈交她保存,故而换之以棋谱

我正寻思间,见连护法已将小册子放下,手儿捏到那卷羊皮一角,正轻轻抽出,不禁暗暗叫苦,我曾匆匆看过皮卷所载,里头有不少道家符图,这回却再也难以满过她眼目了。

果然,连护法打开皮卷,停下来,凝神细观。

我心下念头乱转:一个富家公子怀中居然藏有道门秘笈,这却如何解释

正自嘀咕之际,连护法已打眼向我看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古怪。

我心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却见连护法盯我一会,强撑着的表情蓦地破开,噗哧一声,娇躯乱颤,喘笑不已,娇笑中一双妙目兀自连连向我打量。

我被她笑得浑身发虚,暗骂:有什麽好笑不要得意过早,我神龙门的秘笈功法,你也未必能够参透!

哎哟,哎哟!我的好公子哥……笑死我了!连护法一手轻轻扬打,软软地落在我脸上:瞧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这、这就是你的宝贝罢一刻也不舍得离身,是不是还担心我抢了去嗯嘻嘻……

她真莫名其妙得可以!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麽。

连护法手执皮卷,正了正表情,大声念道:屍解术……若求大道,停息断脉,神游……

啊,皮卷所载正是师尊用以创立离魂术的道家屍解术,我匆匆翻看时倒未留意,只是,这却有何可笑了

诵读中止,连护法脸上又忍不住泛现笑意:啧啧,仙家密术,好高深的道法,你……你不会是想飞天升仙罢笑眼停在我脸上。

我渐渐明白她笑什麽了。屍解术十分繁奥,非功力深厚、道术大成者不敢轻试,或许她以为我学了些似是而非的道术皮毛,竟要来个屍解升天什麽的。

当下装作胡涂:那是我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求得,你须得……须得还给我。

此言果然引得连护法娇笑不止:我的傻公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一条性命糊里糊涂丢了都不知道哩!

我似乎不大明白,疑惑地盯着她。

这是骗你银钱的,屍解术,不知害得多少修道者的丢了性命,早已为道家弃用,你……你却当宝贝藏着。连护法一笑,见我呆呆望着,道: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听着,你想修仙得道,却也容易,只须乖乖跟着我,姐姐让你快快活活的,不知不觉便成了个神仙……说着,语声昵就,眼儿媚视,滑了一只手,从我下巴摸到胸口。

她的指掌纤柔婉转,愈往愈下,纤指流过之处,惹起一片痒丝丝的触感。那手儿到了脐下,轻轻一转,将我中衣打开,我整个胸腹便凉露了出来。

她指掌在我裸露的腹肌柔柔地一按,忽地指甲辣生生划过我腹部,抓起旁边的神龙珠,一手掷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心想神龙珠碍她什麽事啦神龙珠虽非什麽宝贝,却是我师门之物,摔碎了我当然心疼。

只听墙角啊!的一声痛呼,一人骂道:连丽清!你恩将仇报,干嘛拿石头打我!音色沉闷,听来像是来自地底下。

连护法冷声道:又是你这老yín贼!鬼鬼祟祟,躲在那偷看老娘!

什麽!地面倏地跃出一人,戳指大骂:我好心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竟拿石头砸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日跟你没完!话没说完,飞身而近,双手双脚没头没脑地攻了上来,嘭嘭声响,一一给连护法掌力挡击了回去。

那人矮矮胖胖,身高不足五尺,身子在墙壁一撞,又弹身而回,拳脚密如骤雨,将连护法全身笼罩,连护法坐姿不动,双掌翻飞,似乎应付自如。却苦了我在下边,那矮胖子的沉重掌力,全透过连护法,坐实到我腹部,将我满腹肚肠都要给挤断了。

且慢!连护法在矮胖子一轮急攻之下,不由气喘吁吁:你……你又不是第一次偷看老娘,难道冤枉你了麽你适才说什麽……说什麽报信来着

那矮胖子呲牙一笑,道:这时才来求我停手,却已迟了,难道我倪老三是白白挨打的麽嘿嘿,要我告诉你消息不难,你且将全身脱得光光,让我一饱眼福,也不枉我替你跑腿一趟!

连护法冷眉一皱,杀气骤现,一闪即逝:好!便给你看……看清楚了!

站起身,衣裳一掀,朝矮胖子卷了过去,嗤嗤声响,衣沿半旋,瞬间硬如利刃,化为一件杀人利器。

噗!我胸腹间陡然一沉,矮胖子竟从连护法衣底扑了进来:哇!好白好嫩的大腿啊!

你……!连护法恨声道:我送你归天!

矮胖子动作看似笨拙滑稽,却极为迅速,下体一弹,便如一只青蛙,跃过我身子,溜溜地顺着墙边爬下了床去,连护法一掌击空後,竟追之不及。

矮胖子哈哈大笑:你连护法一身白肉,不比那些小姑娘儿差,嘿嘿,适才看你洗那大白屁股,真是……啧啧!喉间咕隆一声,似乎一时忍不住咽了口涎水。

连护法气极:你……你适才便躲在一旁偷看!

那矮胖子得意洋洋:没错,没错!看得我……。一语未了,将身急退,避过了连护法的一记飞身突袭。

连护法下体寸缕未着,腰身闪动之际,白臀若隐若现,玉腿飞踢之时,袍底更是春光大泄。

那矮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一边挡击,一边叫唤:你疯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偷看,竟然辣手偷袭,亏我还赶来救你!

连护法喝道:你这yín贼总是纠缠不清,今日便结果了你的性命!一时掌风大盛,攻得愈急。

那矮胖子叫道:喂!喂!再打下去,你冤家对头就要赶来了,你要命是不要

连护法道:什麽冤家对头胡说八道!

那矮胖子道:信不信由你,待会怨憎会的人来了……

连护法手中蓦地一停,喝道:甚麽!

那矮胖子喘息道:是……怨憎会!你知道厉害了吧

连护法道:胡说!我、我从未招惹他们……他们找我干嘛语声颤抖,显是惊怕之极。

屋子本就狭小,两人斗得激烈,身形在屋里四处追击窜闪,我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绕着她们身形转,生怕殃及池鱼,其实我动弹不得,被殃及到也是无可奈何,却还是忍不住看着。见那连护法一听怨憎会三个字,脸色登时苍白如纸,心想,那怨憎会是甚麽东西,为何她如此忌惮

听那矮胖子道:你听我说……老子今晚闲得无聊,正要赶去湖边顾家偷看美女,才从地里冒出头……嘿嘿,就闻见你这骚娘们的气味,喂,别凶!算我说错了,我心想你这一身香气独一无二,别无分号,多年来都没换过,肯定不会弄错,定是你去哪儿采花路过此地,就想跟上来饱饱眼福。谁知远远有两人朝这边飞了过来,我急忙遁入土中,躲一边偷看,哈!你猜我看见了谁

连护法喝道:谁!

那矮胖子道:陆幽盟老婆,哈哈,你的死对头!

连护法颤声道:真是她她……她不是早失踪多年了麽

矮胖子道:是啊,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当时吓了一跳,心想没道理呀,死了的人怎麽突然出现了乖乖不得了,莫非老子也归天了再仔细一看,没错!

是那娘们,而且轻功还挺不错的样子,这就更是奇哉怪也……

连护法道:你说她会轻功!陆夫人出身富室,向来……向来不通武艺的。

矮胖子道:这就要怪你了!都是你逼的,你勾引人家老公,还抢去人家孩儿,这娘们……这娘们,嘿嘿,我以为她早死了,原来是入了怨憎会,一门心思要寻你报仇来着。

连护法急道:你说什麽你说她入了怨憎会你、你……怎不早说!

矮胖子道:你怕啦哈哈,我原本一早要说,特地赶来给你报信,是你用石头砸我,还又打又抓的。

连护法足下一顿,霍地转身,不再理他,随手抓起一件下裳,往腰间一圈,屋内一转,匆匆取了些要紧物事,塞入怀中,便要开溜,似乎全然把我给忘了。

我兴灾乐祸,暗道: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便行动自如了。忽想起解药还在她身上,不禁又有些着急。

矮胖子笑嘻嘻跟在她身後:你放心,她也是闻见了你的独家香气,才寻上来的,我看她东边闻一闻、西头凑一凑的,恐怕没有半天找不到这儿来。不如你收拾收拾,到我庙里躲上一躲,嘻嘻!

连护法尚未应答,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砸开,两扇木门摇晃不定,过了半响,却不见有人进来。

连护法与矮胖子正惊看间,听得屋外一声:倪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我怨憎会的事,小心我拆了你五通庙!

矮胖子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转瞬便於地面消失了。

原来那矮胖子是五通派传人五通派虽不属於道教,但地行术冠绝天下,我修的五行土术,与五通派的地行术比较起来,可谓孙子遇见了爷爷,不值一提。

五通派门下个个喜yín,江湖上有句话天行健,地行yín,这个地行yín,说的便是他们。……我呸!地行yín岂不是把修行遁土术的我也包括了进去

屋外来人一句话吓走那倪老三後,又是半响不见动静,连护法颤声道:是……葛姐姐麽

屋外一个阴恻恻的女声叹道:十三年前,得你唤一声姐姐,夫去子亡,如今哪敢再受你一声姐姐

连护法可怜兮兮:你我俱被那陆、陆幽盟骗了,你有冤屈,何苦却来寻我

住口!白影一晃,屋中多了个中年妇人:休要提那负心男子!

连护法将身缓退:多年不见,姐姐你……练成了好高明的功夫!一掌提在腰侧,凝神戒备。

那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脸来,白生生的面容,丰韵有致,神情却说不出的凄惨碜人,连护法一望之下,不由又退了半步。

那中年妇人道:好得很……你却一点也没变,我老担心,寻到你时,你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变得我都认不出来,那……我又何处寻那当年貌美如花、蛇蠍肚肠的女子语音虽轻,却是满含怨毒之意。

连护法身躯一颤:我说过了……你我俱是被害的……突然呀!的嘶叫,身子打了个旋,左耳坠被那中年妇人闪电般硬生生扯下一角,几滴鲜血,露状凝饱,挂在颊边,衬着雪白的肌肤,妖艳异常。

中年妇人目带怜惜:很疼吧十三年前,你在我家园中,耳朵被花枝挂破,也是我用丝绢帮你擦拭的。那时你如花玉容,弱不胜衣,可怜生生的模样,不知多惹人疼,我靠近你耳边,你身上淡淡的香气煞是好闻……月光照着你半边脸儿,洁白纯净,天真无瑕,我当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你脸颊……你还记得麽

连护法捂着一边耳朵,默不作答。

中年妇人摇摇头,又道:那时你的样子,似乎连被女人轻轻碰一下,都害臊得不行。哪知道……哪知道其实你与那狼心狗肺的狗贼早就勾搭上了!那时节正是你与他欢好情浓时,夜夜yín声荡语,是吧你过来……你怕什麽让我帮你再擦一擦耳边血迹,闻闻你身上的香气是不是还像当年……

连护法一步步退後,似乎正害怕得发抖,骤然间玉腿踢出,那中年妇人切掌一挡,连护法腿儿一歪,似乎站不稳身子,头往前撞,底下玉臂却陡然一长,先一步印在中年妇人肩胸交接处。那中年妇人身子猛晃了一下,嘴角沁血。

连护法一击得手,随即退後,喃喃道:我不想跟你拚命,你、你也别逼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性命!当年没有,现在……也不想!

那中年妇人开唇一笑,鲜红的血水顺着雪白的牙缝缓缓滴下:我知道,你当年很容易便可将我杀了,你却一直没有下手,对不对你其实一直不忍心对我下手,对不对承你有心,你勾引我夫婿,这我可以……原谅你,那负心男子本就不是好东西!我今日也不是为他向你寻仇,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儿!!!她嘴边带血,最後一声,厉声嘶喝,容貌甚是骇人。

连护法神情间甚是复杂,道:我不知道,那时我虽嫉妒你,却从没想过要用小孩儿来伤你心,是、是因陆幽盟那恶贼!他、他一直在愚弄我,我偷去孩儿,就是要设法狠狠报复他!

中年妇人脸上一时忽变得凄艳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静静听完连护法说话,眼盯着连护法,点头道:很好、很好……这十几年来,我抛家弃女,加入怨憎会,今日、今日就是来替我那孩儿报仇的,你受死吧!心下一激动,口中蓦地喷出一道血水。

屋外一名男子道:十七妹,你没事吧!

中年妇人道: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她适才那一毒掌,被你给我的护甲反击,毒力全还给她自己了!

连护法举掌一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发掌,推开床边窗子,只见窗口直直立着一名乱发蓬须的大汉,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从他肩头後望,院子里影影绰绰,院中、树上、墙边,隔开数尺,均如石像般立着一人,总共不知来有多少,夜色中,人人肃穆静立,脸上神情模糊,看上去浑如鬼魅!

这帮人围定屋子,断了连护法所有逃路,却只让中年妇人一人面对连护法,似乎要让她舒舒心心地享受报仇的快意。

连护法绝望地哀叫一声,忽然侧过身,一手卡住我的咽喉,向中年妇人喝道:别过来!

中年妇人脸带讶色:你干什麽

连护法身子渐渐挪移,腰臀贴偎我头边,叫道:你一过来我便杀了他!

第二十四章重回贾府

我大叫倒霉,适才我一直在暗运真气,穴道眼看就要冲开了,此时却又被连护法制住了咽喉!

那中年妇人一步步逼近,道:莫名奇妙,他不是你捉来取乐的男子麽你爱杀便杀,关我甚麽事!

连护法叫道:你知道这少年是谁他……他是你未来的女婿!

中年妇人摇摇头:胡说八道。继续缓步近前。

连护法道:我没骗你!他是贾似道的大公子,你女儿陆小鱼已许配给他了!

顿了顿道:杀了他,你女儿就是个望门寡!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你说甚麽陆……陆幽盟把小鱼许给贾家一边不住摇头道:不行!万万不行!我女儿绝不能嫁给贾家!

连护法道:这可不由得你了,你失踪多年,女儿当然全由父亲作主……

中年妇人冷笑道:我女儿不会嫁给他的!我……我先杀了他!一掌击来,竟不是冲着连护法,而是向我而来。

连护法一惊之下,不及阻拦,窗口那名神情木衲的大汉喝道:十七妹!不得胡乱伤人!

中年妇人呆了呆,停掌凝身,脸向窗外,道:九哥,这少年……

窗外那名男子摇摇头道:我知道,只是……

两人争执间,连护法焦急地四下张望,眼见逃脱无门,脚下不由顿足痛骂:倪老三!倪老三!你这个死王八蛋!

蓦地,随她叫骂,木床周围的地面开始摇动,整间屋架也咯咯作响,地面倏地往两边裂开了一道深隙。中年妇人猝不及防,忙往後跃。窗外的大汉一愣之下,断喝一声,身背扬起一把阔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劲风呼啸而至,我惊骇间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歪身缩让,但听得嘎啦一响,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劲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侧一阵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斩断啦!

地面下却同时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连护法未及全身陷地,半个身子在塌陷处挣扎,连连惊叫。

那大汉轻轻跃窗入屋,冷冷向我看来一眼,喝道:闭嘴!一刀刀向附近的地面搜寻劈落。

我这才发觉大腿完好如初,适才那一刀气势凌厉,将木床砍翻,我的腿侧戳在硬处,吃痛中却以为自己大腿被切,故此胡乱喊叫,不由一阵羞愧,随即发现自己一急之下竟然气破穴关,能够动弹了,不由又是一阵窃喜。

突然,听得连护法哀声痛呼,我歪身一看,见中年妇人唇角含笑,正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连护法整个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了一大片血,软条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妇人狠狠盯视。

中年妇人柔声相问:哟,很疼是麽猛地又扑前一掌,击在连护法後腰,连护法被掌力一激,仰头喷血,吁吁嘶喘:你……好狠的心!竟破了……破了我的练门。

中年妇人甚是关切:是吗真对不住……我可一点也不知道。缓步近前,凝掌又将扑击。

我不忍看连护法这般惨状,明知中年妇人势若癫狂,不会轻易听人相劝,还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刚叫得半声,中年妇人脚下乱摇,立不定身子,那大汉向地面喝道:好呀!

原来你躲在这里……说着,将阔刀高举,便要劈下。

我心中一动,忽往大汉腰间一掌,将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跃,扑着连护法没入了地面。中年妇人与那大汉同声惊喝,随即听得啵的一声,刀破地面,刀劲在我身後如惊蛇乱钻,我後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劲又贴身追来,我耳边听得一声:嘿,臭小子,让我助你一程!前方土质松软,我游水似的毫不费劲地迅疾前行。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後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游,加之适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心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游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那个红色小瓶。心下着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明白,原来这是解她自己毒掌的药,匆匆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低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心,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麽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游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小子算个屁!

他游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心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敌人,於是回游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果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着我呆看。

我道:看什麽看,後悔适才走眼了是吧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适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着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着那个红色小瓶,毒力攻心,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着那个小瓶,长臂摸出,在连护法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心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麽!你别忘了,方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於我!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谢谢你,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心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靠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心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小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心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适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着骗人,她是个甚麽样的人呢

不由打量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十分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十分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戒备。

你中毒多久了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後,开始讨好我。

不知道!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麽!

那倒也是,她叹了口气,随即道:适才我没骗你,本门的长相思,说起来,本来并非毒药……

不是毒药!我腹中隐隐作痛,几乎是愤慨地叫。

是的。长相思选用的药材十分珍贵,制作工序又繁,本门哪有许多心思来制作一剂毒药她见我不信,便耐心解释:长相思,原是本门修炼采补术时必备的丹药,用在……用在炉鼎上就是捉来的男子身上,可激发男子体内潜藏的阳气,便於长期采练使用。但服用长相思後,若未经采练引导,就会变成一剂十分厉害的毒药了!

你是说……我听了她一番话,隐隐感觉有些头大。

嗯,所谓长相思的解药,也只是用以采练引导的辅助药物,并非真正的解药。她转动身子,笑望着我,道:真正的解药……是我!

我望着她杏面生春的娇靥,心间一荡,一时无言以对。

她软软地缩进我怀中:咱俩是拴在一块了,你要好好助我疗伤,而我,则帮你解开噬体阳毒,从今往後,你到哪,我便跟你到哪……

我吓了一跳:不可以!

她笑靥娇仰:怎麽你不愿意

她的笑有些僵硬,让我很不自在,我避开她双眼,道:难道你同门不能助你疗伤麽为何须是我!心想,自己乃附体之身,在贾府支应起来已是十分为难,岂能再带上身份不明的她

连护法脸色微黯,道:我便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我道:你不说,我怎麽信你心中暗道;信你胡扯才怪。

连护法一阵沉默之後,升起一丝自嘲的诮意:我为甚不找同门嘿,人人都道是同门情深,本门中人却互相嫉恨,要找个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都难。再说,本门近来图谋大事,哪顾得上理会我不要说为我得罪那天下最难缠的怨憎会,只怕怨憎会找上来,二话不说便将我卖了也不定,哈!我只想找个地方独自养伤避仇而已,只是没想到……连你也不肯帮我!哈哈,哈哈!说到後来,她自说自笑,笑声听来十分凄惨。

我皱眉不语,悄悄打量於她,这女子太会骗人!谁也不知她哪句是真的。

连护法笑了一会,拭去眼角泪迹:好了,让你看了笑话。我可以不缠着你!

只是……你既救了我,我却须助你将体内的阳毒解了。说着,强撑伤体,发颤的手来解我衣袍。

你干甚麽!

帮你解毒呀!

好吧……被她的手儿一阵拨弄,弄得我喉乾舌燥,虽明知她做作卖好,却也不由心软:你要跟着我,我不拦你……只是我尚未娶妻,丫鬟尽有,你凭甚麽身份进贾府

你莫忘了,我现下是天下最好的良医呀!至於进贾府,不劳你费心,我自有法子。

王八蛋!我陡然想起齐管家。随即恍然,她刻意要进贾府,莫非是对那渡劫石念念不忘不由冷笑:你还想找那渡劫石是吧

连护法一愣,定定看我片刻:原来你知道得真不少!

我凝神戒备,点头道:我劝你莫耍花招!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滞。我知道她不少秘密,而她也知道许多我不欲为人知的东西,不如乘她虚弱……一时间,我杀心顿起!

你想杀我她紧盯着我:谁帮你解毒

说完,她噗哧一笑,又道:你的样子好生吓人。

我也笑:进贾府不准害人。

知道啦!她娇痴无限:我最听相公的话了。

她竟连称呼都变了。

我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天地风云变幻,我在意念间只不过轻轻一跃,从此进入纷乱而危险的棋局之中。而我也在刹那之中,下定了决心,要凭藉自己,游刃其中,笑到最後。

我一振身上衣袍,全新的我立了起来,以天下独为我用的目光俯视着她:那便好,我在贾府等你来。

等一等!地底一个声音传来:大家都去贾府,为何不带上我

甚麽!我和连护法异口同声。

倪老三跳出地面:怨憎会毁了我的五通庙,我自然要找个地方吃饭,喂!

臭小子,你不会很小气罢!眼儿滴溜溜却绕着连护法身子乱转。

不可以!我与连护法对望一眼,同声反对。

当然,我也不会白吃不干活。倪老三得意洋洋,述说他的大志:我要在贾府地下建一个地府,即便怨憎会顺藤摸瓜,寻到了贾府,你们俩个也可高枕无忧啦。

这主意倒是不错,相公,你说呢连护法显然是动心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矮胖子会不会吃得很多,乾得很少

不会不会,我可以作监工!连护法似乎已经看上了倪老三,连媚眼也不吝与他。

倪老三的肥脸登时通红如醉,喝道:臭小子,你要是不答应,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我恶狠狠道:我为甚麽不同意难道我的脖子很多麽

哇!矮胖子和连护法一齐扑上来,把我团抱得紧紧的。

星月黯淡。

我立於树颠,夜风吹拂,柔滑的缎料随风轻涌,如水一般的质感不时贴舔我身上的肌肤。

夜已深沉,此时整个贾府灯熄人静,偶尔的声响,也是磨牙打咳,睡梦中的声音。

我极目夜空,将手掌团紧,又缓缓张开。

你手中握的是什麽

劲力,师尊。

何来劲力你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但我却感觉到劲力。

劲力从哪来

当然是气。

气从哪来

气从……丹田。

哈,丹田之气从何而来

练功呀,就是采集天地精华之气,一点一滴的收入体内,融为我用,存於丹田,散於经脉。

嗯……那麽气之用为何

这个……就是有了气之後,劲力就足。

呵呵,丹儿,你听着,修道者养身健体、使力施法,千变万化,多种功用,都离不得一个气字。故此,练功又称练气、采气。所得功力称为真气。

气之所至,妙用无穷。练功的过程,就是真气积蓄的过程,也是运用真气开启人之潜力,一步步突破人身种种局限的过程。寻常人能举百斤之物,使气则可达千斤,寻常人一跃不过数尺,使气则可达数丈。寻常人冲不破金木水土火五界之阻,使气则可融小我於大我,化外物於无形,不仅仅是劲力增长而已……你且按我传你的秘诀,看看能否突破眼前这道土障。

……进不去呀,师尊!

谁进不去

我。

谁!

……我。

笨蛋,你当然进不去。只有水才能进入水,火才能融於火,土才能化入土,你算甚麽!

呜呜,头好痛!

谁谁痛!

呜呜……不知道!

我猛地一颤,寒意袭裹全身,眼角早已冰湿:该练功了!

飘身从树颠俯落,着地的一刹那,我左腿膝弯支跪,右掌尖指面触地,与地面交接处,我怀真默想,真气渐渐与地相融,我整个身子缓缓沉入地面。

我暂时进入非我之境,身体融为大地的一部分。四面八方的泥土与我呼应,接纳我,化解我,搬移我,我紧守灵台最後的那点清明,思游八方,地脉延伸变幻,我不断搜寻附近最强的气源,蓦地,我灵觉一震,脑中一个画面也随即清晰起来

王寂府!我骇然失声。

下一刻,我已现出身来,呆呆盯视前面:这不是几乎使我丧命的那个亭子麽

为甚麽前几次练功我都不能找到这里,而今夜却可以我心下疑惑,闭目默察片刻,愈发惊讶,这个平日被阵法锁住的气源,今夜却偏有偌大缺口,源源不断往外释放天地元气。

而这气源却与青阳山全然不同,不仅没有那种温洋如注的感觉,反而透着森森寒意,使我一时不敢贸然前试。

我四下打量一遍,府中园内灯火人息全无,破败荒空依旧,看来王寂几人那日之後,并未回府居住,不知去了哪里。

这亭中的气源……莫非是往日太极阵凝聚起来的天地之气上次便获益良多,通了念力,眼下附体之後急需恢复功力,若错过时机,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不再迟疑,飞身飘前,四下搜寻片刻,便落坐於亭中石桌上,开始练功。

我双臂往两边伸开,掌心向上,如承接雨露。双目紧闭,头颅端默,如老僧坐忘。我的圆体周身,空中虚外,似已不在。渐渐地,我的身体与石桌接触部分失去知觉,浑如虚空端坐。手心轻痒,头顶落化,全身漂浮於若有若无的状态中。

灵气洗我脑,浸我身,只余舌苔清凉,满心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我欢呼一声,睁开眼来,感觉亭中气源已全然敛收,与平日无异。飘身於亭顶,只觉全身轻快,颊面如洗,四顾一周,园子是园子,房屋是房屋,杂草碎石,曲栏湖水,莫不入我法眼。我运气内视,又惊又喜,像这般练功,不须几回,便可恢复附体前的全部功力,长此以往,我一身功力岂不是可以突飞猛进却不知这气源多久才能开启一回

我在亭顶逗留许久,仔细琢磨,毕竟无获,於是折身一弹,矫矫稳立院墙之上。真气涌足,陡然飞身,呼啸而去。

将将到了贾府,忽见一道圆乎乎的人影,四下高低乱撞,我隐贴一处檐面,听得矮胖子倪老三喃喃自语:奇怪!奇怪!好强的气源,明明感觉到,一闪就不见了。他奶奶的,莫非老子走火入魔

我暗下庆幸:幸好被我抢先一步,嘿嘿,矮胖子,你吃残粥去罢!试着运动真气,身子贴着檐面,呼呼直窜,游蛇一般,眨眼卷过数幢房屋,回房去了。

第二十五章丫鬟之死

小菁,现下是甚麽时候

太阳公公晒屁股了,一会,就该来人了啦!

原来已这麽迟了,我打着呵欠,舒伸了一下双臂,随即僵住:怎麽是你

不可以麽小莞抿嘴轻笑:小菁姐……今儿还没起床呢。

我脸儿霎时一热,昨夜定是将那丫头弄得狠了!眼角不由向小菁睡卧的小榻瞥去,小菁悄露了半个小头,脸儿红红的缩了回去。

小莞却瞧见了,奔过去:好呀,你还装睡!两手推搡着小菁被下的身子。

小菁身子在被底弓曲起来,喘喘的叫:小莞我的儿,饶了我罢!

就不!小莞手伸进被窝里乱搅,突然一声惊叫:呀,甚麽粘粘滑滑的!

她还将手儿举到眼前傻看,屋里没人接她的话,她哎呀、哎呀的,好像发现了一桩奇事儿,叫个不停。我透过小莞身背的漏空看见小菁羞怨过来的眼神,一吐舌头,缩进被中,隐隐听见小菁张口结舌地胡扯,终於大笑着踩下床来,被小菁一阵狠狠的目光罩定身子。

小莞,替我去向老太太请安,就说……我又好些了!我把那痴丫头打发了。

小莞走後,小菁肚兜白腿的就扑上来咬,我按她在小榻:还想来麽

小菁吁吁喘:都是你害人!酥胸一挺一挺,白眼儿极其妩媚。

昨夜,我乘她睡熟,摸进她被儿,竟连弄了三回,cào得她天南地北都找不到,遗下一滩狼藉,美美地回大床睡了一个好觉,体内之毒居然也没来捣乱,心情前所未有地大好。

连护法已进府十天,这些日我与倪矮胖子轮番施气助她疗伤,伤势已是大好,近日便可助我解毒。想到能摆脱体内的噬骨之毒,我兴致昂然,将小菁又耍弄了一阵,弄得她腰儿乱闪,腿儿一夹一夹,连连讨饶,这才作罢。

小萍捧来水後,我净了面,用过餐,便开始做功课。

我所谓的功课,便是熟悉大公子先前常读的书、临摹的帖子、下的棋路、收藏的字画等等。自那日重返贾府後,我便下决心要了解大公子生前的一切,以便将来在贾府尽量少露马脚。不过,才刚几天,我便对这些字字画画大感头痛,所幸发现大公子对修道甚感兴趣,居然藏有不少道家典籍,至少在这方面,我与他算是有相通之处吧除此之外,全是麻烦!

有时我翻看着他的东西,便会揣测,这大公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对官家子弟全无印象,唯一可凭藉的便是那日齐管家的话,甚麽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呀,甚麽诗书琴画,无所不通呀,而小莹呢,却说他是个好人,他奶奶的,好人是个甚麽样

几日下来,我凭着耳力过人,时常偷听丫鬟们私下说话,渐渐获知越来越多关於贾府的事儿和大公子的为人处世,再模仿书中所写的才子,在心目勾勒出大公子的影像来。我举方步,我摇羽扇,我仰头望空好像天上有轮月亮的样子,我还将衣袍半敞,作出涓狂不鞍的架式。看得小菁连连皱眉,我听她私下跟小姐妹们议论:你们看公子近来是不是有些古怪

是啊,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天这麽凉了,还摇扇儿。

他最懒不过的了,居然成天翻书看画。

脾性也变了许多,好多天没再作怪了。

嘘……看来病还没大好,大家小心陪着点罢!

……

我听了个满头冷汗,原来我是破绽百出呀!

恰在我私下琢磨出来的好人才子阵脚大乱之际,外头临安高氏绣坊突然让人送来了一方纶巾,说是早就定制好的,今日依期送来。

我忙喊来小菁:你替我打发了罢。取了卷书,留神旁观,我从未使过银钱,正好留意货价。

甚麽价小菁忽闪着聪慧明亮的大眼,移步过来。

来人黄面嘿笑,瞅我一眼,却并不急着说价,小菁在一旁皱眉候着。待他裂开黄牙,弓腰陪笑道:纹银五十。站在门口的小萍竟一阵风冲了进来,叉腰斥道:喂,你是来抢钱的吗!

我近日已知道些规矩,当即斥道:小萍,休得无礼!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吩咐:小菁,去支银子来。

小菁与小萍惊叫道:甚麽!

我被她两人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缩了一缩。送货那人嘀咕道:公子给的价,他自己知道的嘛。却被小萍狠瞪了一眼,当即住嘴,惴惴不安地望我。

我此时已知道货价定是高得离谱了,热脸一红,忙用咳声掩饰。

哈!你们这些奸商,就会哄我们公子银钱!甚麽头巾金子做的吗凤毛做的吗几十钱的东西敢要五十俩银子,欺我府中无人麽!小萍的唾沫星子都溅到那人脸上,胸脯一挺一挺的,几乎要顶到那人的鼻子。

那人侧着身子,皱眉道:小姐有所不知,这……用的料子不一样!

我不是小姐!说!用的甚麽料,我倒要听听,竟值五十俩银子!

那人招架不住,乞怜似的拿眼望我,见我没出声阻拦,只得道:照公子的吩咐,这料子取用的是……说着,又瞄了我一眼:名妓唐安安的裹脚布。

甚麽!小菁和小萍失声惊唤,两个脑袋一齐转动,向我看来。

我被她们俩人的眼色盯得心中发毛,心下暗骂了大公子不下数十遍,鼻中哼哼,勉强作出镇定自如的样子。

送货那人见我尴尬,陪笑解释道:是这样,那日公子与李五少到坊间,李五少说笑,说是……若能得唐安安的裹脚布,他便戴在头上也愿意。大公子……

他脸上浮现一丝同谋的贼笑:离去後悄悄返回,让坊间设法取得唐安安的裹脚布,说是要制一方纶巾送人……

嗯哼!嗯哼!我喉间大痒,使劲咳嗽。

送货人当即住口不语。

小菁嗔瞟我一眼,偷笑着去帐房支银子。小萍兀自不服气:甚麽唐安安,官妓而已!她的裹脚布那般值钱麽!,改时我给你……脸上突然一红,顿足去了。

送货那人还追着她身背作揖:物有所求,取之不易,取之不易嘛……。

打发了送货人,几个丫鬟窃窃私语,等她们偷眼向我看来,我面容顿然一肃,倒也没惹来七嘴八舌的缠问。

这日我不停地哼着小调,揣摩大公子的行事,说实在,我倒有些喜欢上他了。

哼,心里美个甚麽

小菁碎脚狐步,从我身侧行过,口中小声嘀咕。

哈,小丫头竟敢来惹我!我顺手将她腰儿一带,她脚步错跌,扑向通往外间的多格窗,我身子紧跟了上去,顶压着她後背:小妖嘴,你又唠叨些啥

唔……她身子紧贴窗口,生怕惊动了外屋的人,不敢使力挣扎,只用腰臀摇了两摇,没有将我闪开,倒擦出我一身火苗。

我尘根骤硬,就势往前一挤,她两手撑开,像片纸人儿贴在壁上。我甚觉有趣,底下伸手一掏,卡进她脂滑的两腿间,往上提劲,她的两手在壁上便往下滑,腰身弓曲,丰臀高翘,乳峰离了壁面,颤突突地吊在胸前,愈发显得丰饱惊人。

小菁的脸儿已涨得通红,悄声喘求:公子爷,放了我吧,奴婢再不敢了。

是麽我手儿摸着她饱乳,喘笑:还有你不敢的麽

呀。小菁轻叫了一声,两腿瑟瑟发颤,似乎支撑不住。

噤声!我已火到咽喉,撩开她下裙,褪下她小衣,露出雪白滚圆的一个後臀,通直腻白的两只玉褪,在她湖绿锦翠的上裳衬映下,白得发艳,绮丽生香。

两股并处,一隙溪艳,粉凸肥美。我耸直的尘根对准那处,美滋滋地插入她xiǎo_xué。

小菁惊眸四顾,唯恐有人进来,而我却不管不顾,在她身後拖拽卡摸,曲尽风流。

小菁……为甚你这儿长得这般美……像个小馒头

我一边喘吁吁地耸动,一边问。她的私处异於常人,极其肥美,从後看上去,两瓣丰肉突起,紧紧包住间中一隙,前丘尤其丰满,落手便是一个腻滑的鼓包。

纤毫耸耸,不能遮挡肉色,可爱之极。

不……不知道,哎呀!

小菁咬唇羞望,两只撑在壁上的掌面不住移动,软哒哒似乎便要掉落,我又往前挪凑,将她重新顶回壁面。一阵轻微而频繁的响动在里屋这个角落惊风密雨地施布,咣的一声,窗下的矮桌被我的腰侧撞到,有几枚棋子掉落地面,又不知被我还是小菁的脚踩或踢到,飞溅出去,在远处打滚。

公子……小菁被声响惊吓,喘唇转来哀肯,却我的嘴堵住,吱唔难言,她口中吐露的火热鲜甜气息更激起我的yín兴,我腰臀起落,尘根挺动得愈加欢快,前腹不住撞击她的後臀,发出啪啪不绝的声响。

她的臀儿忙往前缩避,却被我尘根无情地一路追击,到後来,她整个身子又变成贴立壁面,两手挖爬,活像一只壁虎。我的尘根仅能入挑其半,浅浅地刺在她贝肉前端,我悄悄运气,尘根猛然舒展,被她整个身子落压,美美地舒透满根,偏又深紧难言,跋涉有味。

小菁浑身打颤:公子……公子……。两只手儿在壁上乱抓,身子被我挑得一起一落,若颠坐马背。

其实里屋门虽未扣上,声息却早被我禁闭,我却爱看她慌乱羞缩的模样,故意弄得满屋震响。

小菁在狭窄的壁间挣扎羞乱,满目惊恐,甚至有乞怜的泪水从眼角爬下,我却渐渐津溢喉间,jīng_yè紧迫关口。

突听外屋一阵脚步纷杂,林婆婆!林婆婆!小萍几人纷纷招呼。小菁听了,吓得眼儿睁得乌黑溜圆,指尖死力捏紧我一只臂膀,软腰便欲向後折倒。

我尘根一热,怀中承受她腻而软沈的身子,便在一阵纷乱中胡乱喷射。白稠的黏液,沾得她裳角裙边,到处都是。

小菁也顾不上拂拭,急急整衣撩发,但她满脸的红晕,眼角残余的泪迹,羞急惊乱的神情,却一时哪遮掩得住

里屋的门边已有个声音:大公子,奴婢请安来了。话音未了,门已推开,几个婆子丫鬟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林婆婆原是贾似道乳娘,神情端庄持守,看上去年仅四十许,是贾府内院仆妇的领头,往日都是她带了人各房巡视。

大公子可好些了虽是问候,笑意只匆忽一闪,林婆婆的脸上并不见多添几分柔和,想是平日里对仆妇们板脸惯了。

我咳了一声,算是回答。见林婆婆正望向小菁,而小菁的情状实在让人不忍目睹,於是斥道:愣着作甚叫你们小心些,又把棋局弄乱了!

小菁低头咬唇,肩身团缩,委屈不尽。

林婆婆也沈脸斥道:还是家养的丫头,侍侯许久,怎的这般不小心,竟惹得大公子生气接着冲我一笑:大公子身子要紧,何必跟丫鬟一般见识算来还是奴婢的错,平日没管教好,下次叫她们小心些便是了。她倒来陪笑打圆场了。

林婆婆脸上一笑,眼角眉梢竟平生几分春意,她姿容本就丰白,不再僵直的腰段儿一旦放软,顿时有种说不出味儿,让人一时想入非非,只想懒洋洋地伸臂说话儿,我骨髓酥软,斜睨她一眼儿:林婆婆既然说了……。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随即警觉到失态,话也忘说了。

林婆婆身後走出一个丫鬟,探头向窗桌上棋局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难怪大公子生气,这不是上季棋赛,大公子输给二小姐那盘棋麽,人家卧新尝胆,却被你坏了兴致,小菁姐,你可真行呀。说着,推了推小菁肩膀。

一屋人都笑了,小菁偷瞄了我一眼。

那丫鬟笑:好啦,你家公子又不小气,怕甚麽,快把泪儿擦了吧,啊

举袖欲帮小菁擦泪,却被小菁躲开了。

我正奇怪这是那房的丫头,脸鼻聪丽,身段纤灵,姿色倒是我见过的贾府丫鬟中最美的。听林婆婆道:小荃姑娘,大夫人有甚麽话,你便交代了罢。

那叫小荃的丫鬟笑道:是。今日随林婆婆到各屋传话,後日便是老太太生日,大公子的病又见大好,得好好庆一庆,添些喜气。让各房准备准备,弄些花样,到时闹一闹,逗老太太开心。

林婆婆皱眉道:东府那边没话儿说麽

小荃笑道:婆婆真是,太过小心了。老太太的生日,又是大公子大喜,小聚一番,东府那边哪能不让人活了

林婆婆住唇不语,她身後的几名仆妇神情也大见紧张。

半晌,林婆婆开腔了:既是大夫人交代,大夥儿照快里办吧。屋中活了过来,仆妇们身影移动,便欲离去。

嗤!的一声笑,却是踩在里屋门槛上小萍一个纤盈的背影正扭腰而去。

小茵!小茵!小荃离去时,喊了两声。

出去了!小萍冷冷的声音。

晚间用膳,我一眼暼见小菁裙脚下那颗仰望着的圆溜脑袋,一失神,吞了口急汤,烫得喉间疼,心下一阵急怒。小菁盛饭回来,诧问:公子,你怎麽啦

啊。我支吾一声,踢动脚下一块碎物向那颗脑袋飞射而去,道:没甚麽。

那颗脑袋颠颠欲跃,忽左忽右,闪了两下,向我使了个眼色,没入地面不见。

我喉间硬咯咯吞食完的米饭,不待小菁收拾,便道:我去园中走走。

等一等!小菁随手取过一件披风,小步追出门外:夜风甚凉,你披上这个罢。

我只得回身取了披上,扬扬手,穿过园子,径往连护法养伤居处,推门便是一顿臭駡:矮胖子,你娘个王八蛋!谁让你上我屋里去了!

喂,臭小子,你敢骂我脏话还是我教你的哩!

说了不准上我屋!

你屋有黄金呀不就是几个臭小娘们!

信不信我宰了你!我恶狠狠道。

别吵了,连护法道:是我让他去的。

怎麽你又没死,我晚上自会来,催甚麽催!

咦,连护法花容失色:人学坏可真快,矮胖子,相公才跟你几天,就满口粗话,这还得了!

哼!我余怒未息,最担心矮胖子在贾府瞎闯,闹出事来,叫我如何遮掩

连护法强作媚笑,招手道:好啦,你过来。

甚麽事

胖子今天在园中开地府发现一具屍体!

是麽我心砰砰跳。

贾府中人似乎还未发觉。

埋了便是,少管闲事!我感觉颊间生硬,竭力压制心中起伏。心下里暗自酸楚,我的肉身呀,烂得不成模样了罢

没那麽简单,贾府发现少了一人,自会四处搜寻查问,我与胖子见不得光,恐怕齐管家也遮掩不了,我这良医……连护法说着,抿嘴一笑,斜睨了我一眼:还没正式开工哩!

那、你说怎麽办他奶奶的,矮胖子真够厉害的,偌大一个地底,居然给他翻出我的肉身来!这不是添乱麽我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兀自气呼呼地,正瞪着我。

你先去认一认,死者到底是贾府甚麽人,弄清了,咱们再想办法。

还用认麽想一想即将要见自己的屍首,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哎呀呀,我最怕见死人了,免了吧,免了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矮胖子举起拳头威胁我:去不去

我……想了一想,还是硬着头皮尽快把这事完结了吧,看情形,连护法和矮胖子也不会放过我:在哪儿

矮胖子带我到藏屍处,我一眼见了,大吃一惊:……小茵

奇文并世如不语梦里行舟已自然

第二十六章贾府夜宴

好呀!胆子可越发大了!我脸色铁青:竟敢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

未必是齐管家做的。连护法脸上不露声色:你且歇歇气。

歇!我怒道:歇到齐管家把贾府的人都杀光吗想到自己引狼入室,居然把他同门也带进贾府,棋娘等人不免更加危险,不由杀意升腾。

大公子,连护法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从那学的一身功法,也不想知道!

但你若以为凭你便可制服齐潘,那可错了!他虽被废去功法,但一身是毒,等闲莫要惹他!

我霍然回首,紧盯连护法,狞笑:这般说我须怕他

唉连护法轻声叹息,垂眉低目:说太多也没用,以我眼下在本门的身份,或可压他一头,等我先问清了好吗

你说过的,见她软语商求,我气消了一半:进贾府不准害人。

是。连护法答了一声,不再言语。

啪!一只粘乎乎的厚掌落在我肩上,矮胖子豪气万丈:人若是他害的,我来帮你!

拿开你的脏手!

我自己也不知哪来的火气,难道我已分不清大公子是大公子,我自己是我自己了吗或许只为连护法是我引入贾府的,担着道义的责任罢

我的伤不碍事了。见我欲转身离去,连护法冷冰冰道。

我回头道:这便是说……。

嗯。她头也未擡。

我心中跳跃了几下,此时滋味杂陈,不好多说甚麽。本来耳热心跳的事儿,却在气氛僵硬中了结,说了定规。至於我来找她,还是她来寻我,一时也不便细言。

贾府来人查问的事,你们自个看着办吧。

这句话表示我余怒未息。这等小事,也难不着她吧

小茵的死,竟然给暗压下了。贾府的夜宴如期举行,府中四处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有我屋里几个丫鬟知道小茵失踪,虽举动照常,该做的还做,但显然神情中小心翼翼,连相互的说话声都很小,却也没人来多问。

夜宴设在花园。想到小茵或许便死在附近,我浑身不自在。其他人不知内情,倒是言笑莺莺,举灯的丫鬟,擡酒的小厮,间或打闹一番,四下里一团喜气。由长廊转月门,一路挂着红灯笼。众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大哥!

我冷眼回望,一个鲜衣少年冲我胡乱一作揖,扯着身边丫鬟衣角,走到另一头去了。他身形过处,传来忙活的丫鬟尖叫,也不知他捣了甚麽鬼。

大夫人来了!

远远望见一名中等身量的盛装丽人在一众仆妇簇拥下往这边行来,一路停停走走,吩咐打点,行到我跟前,才猛一擡头:哟,筠儿早来了让我看看!

玉盘脸儿逼近来,我只觉下颌微凉,她一只软腴的手忽忽一触,便移开了:果然气色好多了,今儿可得喝几杯!

娇笑声中,忽然叱駡:笙儿,你作甚麽!

鲜衣少年笑道:我自玩我的,你须管不着。

大夫人微叹了口气,眸光缓缓移过我脸庞。刹那间,她黑瞳如梦、容色皎洁的模样深深印入了我心中。我一呆之下,心下寻思:没想到这样一位姣好女子竟是一名yín荡狠毒的妇人!小茵的死,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却听她问道:老太太可收拾好了

她身旁的林婆婆道:是,这便过来了。说着,不由一笑:那不是吗

园门处一大堆人,臃臃肿肿,正缓缓走来。但见云带斜钗,高鬟相并,一个个女子争光夺艳,居中一名老妇,面目慈和,正是贾府老太太。

真是的,大夫人连气带笑:我说各房的人影半个不见都凑到老太太那去了!

一个颇修容光的仆妇打趣道:我说呀,今儿的醋你可吃不成,原是人家的生日哩!

林婆婆暗扯了那仆妇一下,大夫人却未瞧见,冷笑道:我吃老太太甚麽醋

李家的,你昏头了不成说着,举步飘摇,迎上去了。

贾府老太太似不惯这般热闹场面,笨着身子团团转,被人扶到座上去了。不住四下里点头,瞧见我了,手儿扬了扬,却被几名跪前请安的身影遮住。人影移开,她的手依旧举在半空,小菁低声道:老太太招呼你过去呢。

咦,棋娘呢我一边走,一边问,话一出口便後悔了,甚麽人不好问,偏偏去问小菁

小菁掩嘴一笑:棋娘往日都是迟来早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下恍然:棋娘的性子卓尔不群,怎会与这帮妇人厮混当下低斥:莫再笑了!

谁又笑了!小菁转过脸来,果然严正板直,一个玉面小包公。

回去再收拾你!我威胁道。

你、你……小菁突然想起甚麽,眼圈一红:你若还像前日那般欺负我,我、我……

甚麽你你我我,小心被人瞧见。

这一招很灵,小菁果然乖乖的低头紧随,没再添乱。

向老太太请过安,被她拉着手疼小儿般絮叨了半天后,我便在一旁落座。一名姨娘笑问了几句,知趣地闪过一边,大公子的娘移座过来了。

娘!

人多嘴杂,她也不多说甚麽,只是我的两只手却被她紧紧捏在掌中,无声抚慰。四只手儿在桌底下交缠不舍,虽说是mǔ_zǐ情深,却也像是避众偷情,我心下砰砰乱跳,竭力压制那十分不应该的邪念,只是手儿被她握紧,不便强抽出来,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浑圆的大腿上,虽隔着布料,依旧能触到那致命的肉感。

这时由不得我细细打量她:胸乳微隆,削肩弱腰,咋一看不过是个寻常的纤弱女子,但容色轻柔含怨,举首眼眸凝睇,圆臀叠腿,裙衣皱处,却有股说不尽的敛藏风流,适足以乱置犄角桌前,鞭挞蹂躏,享足弱态生娇之至味。

正胡思乱想间,腋下微微一痛,却是贾芸伸指来戳,棋娘也盈盈笑立於身前。

我大喜道:棋娘!

一眼扫见小菁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正竭力别过脸儿去,不由颊边微热,呐呐道:你来了。我心下想说:你终於来了。回贾府这几日,棋娘一次也没来瞧我,听说是往东府下棋去了。

东府原是贾似道之父贾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贾涉亡後,尤有老母汤太君高堂享寿,不知为何,汤太君对庶出的孙儿贾似道视同疾仇,几不容贾似道一府共处。贾涉原有一女,小名元华,生母早亡,自幼由汤太君抚养长大,虽名祖孙,情同母女。元华入宫後,一朝得宠,汤太君更是尊比国母,贾似道哪敢与她逆争,索性将早年被赶出贾府的生母胡氏接来,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这座贾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小,天伦欢聚,重起了一番天地。只是枝叶离不得树干,新起的贾府处处受制於东府,因此一提起东府,贾府人人色变。却不知为何,棋娘倒上东府下棋

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声巨响,众人惊看间,却是一束烟花燃放,光束直冲夜空,陡然伞状盛开,光点四散,往人群里急落,吓得丫鬟仆妇跳脚闪避,惊叫连声。

二公子贾笙随即高叫: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喽!也不按先後规矩,抢先便来拜贾府老太太。

他身子才刚弯下,腰间一阵瞿瞿啾啾蟋蟀叫声,一霎儿,叫声落地,贾笙啊呀一声,抢宝似的猛扑在地,两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众人正笑间,适才被大夫人抢白的那李氏仆妇喝了一声彩:二公子这回可结结实实拜上老太太了!

贾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脏了衣裳。

大夫人也笑:难得摔一回,这也算他的一份孝心。举目旁视,似是对那李氏甚为嘉许。

那李氏受宠若惊,一时得意,笑道:大公子也来这般拜上一拜方好!

这回却没人接她的话,那李氏自觉失言,将头缩了回去。

大公子的娘掌背轻轻在我腰侧一推,我登时会意,正欲起身,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齐齐向园门处看去。

东府来人了!有个仆妇悄声道。

灯笼一路沿着曲径,将两名女子照到席前。

这是东府老太君给胡姨娘的寿礼。其中一名中年仆妇从身後丫鬟手上端过一个拜匣,置於案前,弓腰退下几步,四下里一看,皱眉道:好生热闹的场面,老太君说了,下月初便是老爷的十年忌辰,不宜张灯结彩的。快快撤了吧!

贾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不是贾似道却是贾似道之父贾涉,而对贾老太太还照着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称,直如掴面羞辱。

贾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甚麽,大夫人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冷笑道:老太君管得太过了吧。太老爷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日,也没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过眼了

那东府仆妇面无表情,道:贾娘娘在宫里都守制节欢,难道你们这边倒耐不住要撒欢了不成

听得这话,大夫人气得霍然立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颤。

众人正凝目担心,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胸中怒气,哑声道:来人,撤席,扶老太太回房休息!

是!以林婆婆为首的内院仆妇应声聚拢。

那东府仆妇见了,冷冷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

东府仆妇回身道:少奶奶还有甚麽吩咐

大夫人一双美目盯在她身上打转,那东府仆妇给她瞧得神情稍现不安。大夫人微微一笑:你身上穿的,可是年家定制的衣裳

那东府仆妇想不到大夫人款款相问这等细事,擡首道:是,便怎麽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年家制衣素外艳里,衬底必是大红,你既要守制,我便帮你守制到底好了!突然一咬牙,嗔目喝道:来人呀,给我将她身上衣裳扒光了,凡带艳色的一件不许留!

一些粗手粗脚的大脚婆子应声围了上去。那东府仆妇面色大变:谁敢上来,不要活命了

林婆婆上前欲劝,大夫人故作不见,铁着脸,喝道:扒了!

那几名婆子早已按耐不住,得了准信,登时踊跃向前,七手八脚的,揪住那东府仆妇团团转,场面甚是混乱。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心道:这东府仆妇甚是无礼,活该有此劫难。

纠缠中,一个婆子在周边伸着粗臂,够不近那东府仆妇,顺手扬起掌儿,打了东府仆妇一个响亮耳光,东府另外那名丫鬟站在旁边,缩手缩脚,慌叫:住手!快住手呀!却哪有人听她的

一个婆子扯着东府仆妇胸襟使劲一拉,嘶啦一声,东府仆妇雪白的半边胸脯裸露出来,一个圆白的胸乳跃蹦颤抖,瞧那襟袍里子和裹胸,果是桃红带花的,没想到这东府仆妇人过中年,里头居然穿得这般艳。贾府这边,有人哄笑称快,有人皱眉担心。

突听一片尖叫,几个围住东府仆妇的婆子俱都仰跌在地。众人惊看间,那东府丫鬟身形甚是灵活,一跃向前,扯着东府仆妇便走。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一直低头不说话的东府丫鬟竟是身怀武功!待她脸庞被小径边挂着的灯笼一照,我更是吃惊:这不是西湖阿九的孙女小英麽她怎地进了东府作丫鬟

耳听得贾府众仆妇大声鼓噪,尾随追去。棋娘移步向前,止住了众人,向大夫人道:那下人果然无礼,受了这番折辱,便也够了。大夫人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大夫人嘴角笑意忽隐忽现:我今儿便是要让她瞧瞧,教训她一个贱婢,敢拿我朝廷三品夫人怎麽样甚麽婆子丫鬟的,倒敢来仗势欺人!不给她们些顔色看看,越发踩头上脸来了!既是棋娘这般说,那便也罢了!

棋娘默听片刻,微笑缓退。林婆婆赔笑道:东府规矩向来谨严,咱们这边依着点,也就是了。只是下人不知深浅,不知主仆之分,三回两回下来,越发放肆了,大夫人,你且消消气,坐下歇会儿罢。

此时贾府众仆妇陆续走回来,今夜出了一口恶气,都围着一团说笑。贾老太太在几名丫鬟仆妇簇拥下,悄悄离去,适才宴席被东府搅乱,贾老太太面上无光,大夫人也不便劝止,只让人将酒菜送至老太太房中。

众人依依未散间,突听一个丫鬟的声音:四姨娘,您怎麽啦醒一醒,醒一醒!

地上曲伏着一个妇人身子。众人都笑:四姨娘才喝几杯,偏不行了。

棋娘却满面诧容,走到那四姨娘身旁,让那丫鬟将四姨娘身子托起。四姨娘闭目昏迷,脸色发白,不像醉酒。

棋娘将手探她鼻息,半晌,手儿一颤,抽了回来。却一言未发,乌溜溜的慧眸四下里寻视。

众人七嘴八舌,俱都惊问:怎麽啦

棋娘喃喃道:去了!

这麽说便是死了。她房中丫鬟嘴儿一瘪,登时号哭起来。大夫人匆匆挤过身来,将手也探四姨娘鼻息,又捏捏她掌心,满面凝重:果真是去了!

我心道:死了又死了一个!

脚步凑挪间,棋娘恰在身畔,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听她压低声音道:筠儿,千万记着,星罗八步!说完,便转身帮着料理四姨娘去了。

星罗八步我不解何意,心想:莫非是她跟大公子的暗语那是甚麽意思

毕竟解不透,眼见众人乱糟糟一团,我也插不上手。便与小菁一道往居处回去。

行过园墙,耳听墙角假山後一个压低的饮泣声。心想:谁在这儿偷哭呢摇手示意小菁禁声,绕过假山,远远见一个丫鬟伏在石凳上悄声哭泣,不是大夫人房中的小荃是谁

满心里诧异,有心上前问一句,又深觉不妥。此时小菁悄悄扯着我的袖口,往回使力。我随她回行,听她轻声解释:小茵是小荃的同胞姐姐,小茵失踪不见了,也难怪她这般担心。

我心下恍然,怪不得夜宴上不见小荃身影,却原来躲在这偷哭呢。想到小茵已死,她却还不知内情,不禁对她有种说不住的怜意。

这一夜诸事纷杳,我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回到屋里,心下也颇不平静。自己身在贾府,有些事难免关心,却是越陷越深了。

当下首要之务,便是练功解毒,再寻机混入皇宫,救出师姐。贾府里面,棋娘是我最为关心的,其次就是屋里几个丫鬟。至於其他的人麽,与我当真有甚麽关系了

想是这般想,隐隐约约觉得近期贾府事多且诡异,不然为何无缘无故小茵死了,四姨娘也无疾而亡若是大公子的娘有危险,我救是不救老太太呢小荃呢

眼前唯一的可疑物件便是那齐管家,但他这般做又有甚麽图谋呢

第二十七章合体之缘

一时想得头痛了,便整个人软在椅上。小菁兀自上下忙乎,捧来茶水,又扒了我身上外袍,助我更衣,待端来热水侍侯我洗脚,又想起我晚间其实并未用膳。

叫了两嗓小莞!小萍!,俱是人影不见。原来那两丫头以为我与小菁会很迟才回,不知躲那混去了。

我烫着脚儿,索性不再多想,感觉甚是适意,也不觉腹中饥饿,便道:小菁,算啦!等她们回来再说。拍拍身边方凳,又道:你也站了半日,且坐下歇会儿。

小菁向我这边走了两步,突然口中道:不,不……嗤声一笑,折腰而去,兀自笑个不停。

我骂道:甚麽怪样儿,怕我吃了你吗虽是这般说,随即便也明白,这丫头见屋内无人,怕我又再作怪了呢。

听得隔屋瓢盆声响,我知道小菁亲自操弄吃食去了。往日小厨皆由小菀整弄,倒是尚未尝过小菁的手艺,不知到底如何过得一会,鼻中闻得油香飘来,觉得自己毕竟还是饿了。

小菁围裙未解,便端了菜上来。我赞声道:好一个小媳妇儿,模样俊俏,手脚又麻利。

小菁又羞又喜,低着脑袋,轻声道:你且尝尝。

不用尝也是好的。说着,我伸筷一夹,抿入口中,却故意停眉不语。

怎样小菁很是紧张:可是太咸了

哈哈!我逗了她一回,笑道:味道好极!小菁,以後我不许你嫁人了,侍侯我一辈子罢!

谁要嫁人了小菁羞道:除非你不要我侍侯,那时我便……作尼姑去!

哟,我可舍不得!我笑:不如我娶了你作娘子!

公子!小菁吃得一惊,退开两步,满脸惶恐,又羞又急:不要折煞奴婢了,让人听见可不好。

小菁!我知道她一向自惭身份,只是一般是人,甚麽丫鬟公子王侯将相的,谁又高过谁了正色道:我未戏语,咱俩今生既有缘相识,更得合体之欢,眼下虽是你侍侯我,我一向只当你是娘子侍侯相公。将来便是再娶,人人也是一般看待。

小菁闻言更慌,两手乱摇,道:公子,不要再说了,你快用膳吧,别等菜都凉了。

我盯着她不语,想来三言两语,是解不开她心结的,还是留待改日再跟她细说吧,心下释然,举箸就食。

小菁垂首默立,偶然瞥来一眼,颊面微红,眼眸凝润,不知在寻思些甚麽。

我吃完,停箸定定看她,她更是红透脖颈,挨身过来收拾碗碟,被我一手圈进怀里,也不见多少挣扎,低眉垂目,柔顺贴伏。我心儿一荡,在她耳边细语:夜间……

小菁闭目羞赫,微微点头。听得外屋小菀与小萍回来了,她忙将身挣出,快手拾了碗碟,脚步轻俏,行至门口,回首冲我咋舌一吐,依旧小脸儿通红。举高盘子,遮了脸面,方迈步出屋。

我落榻宽衣,怔怔想了一会,柔情满怀。放下锦帐,仰身躺卧,等候小菁静夜来投。听着小菁进进出出,等她忙完,夜也深了,最後,她端来一盆水儿,掩上屋门,我心下痒痒:她净过面,便要过来了。

却听水声泼撩,响个不住,不像在净面,倒像在沐身洗牝了。有心爬起来羞她一羞,竭力忍住:呆会儿偏不熄烛,还怕瞧不见她百般羞态麽

水声忽然停了,好半天不见动静。我故意闭目装睡,看进来怎般手脚。悄待了片刻,脚步声终於移近帐侧,我鼻间忽闻淡香,心下好笑:她居然抹香了。

我将双目闭得更紧,感觉锦帐轻动,榻面因跪进一人咯咯微响。我鼻喷轻鼾,静察她的举动。她到底是先宽衣躺在我身侧,待我醒来呢,还是将手来推,把我唤醒若是她两者都不敢,羞逃下榻,我便突然醒来,一把将她抱住,吓她一跳!

谁知过了片刻,她竟伸了一只手轻抚我体,先是面颊,而後下颌,顺襟口一路往下,到了腰畔,指间一转,将系带撩分,竟来宽我中衣!我心下砰砰直跳:好小菁,今儿胆子倒也大了!

待下体凉露,便有云发微近,热息掩体,好像是……我又惊又喜,她竟肯来含弄我下体麽!一时怦怦血流,脉搏加速,几乎要睁开眼来,却又怕惊了她,再不肯行此羞人之事。

虽是竭力按耐下了,尘根却不由自主,血气汇聚,舒展翻卷,已是饱身半硬。

她指甲微凉,捏上我热热的尘根,微一摇弄,我几乎要吁吁称快。一会儿,尘根仰受鼻息,融融美美地被吞进湿润的口腔,火舌撩拨,齿颊微触,全根沐满快美难言的滋味。只不过几个来回的套弄,尘根登时怒张暴举,不可抑止,撑满了她整张小嘴。

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瞧,不禁失声惊唤:是你!

眼前一个玉簪高鬟、修面清额的美妇人,正起伏贪咽,颊腮鼓饱,眼角生笑,不是连护法是谁

她将我的尘根吐出,唇角犹带湿迹,一笑:你道是谁你的小美人中了我的迷药,早躺在那边哩。见我一劲发呆,嗔道:怎麽你倒不愿意是我

我再也想不到床笫约欢,中途却换了个人儿,猛然间倒给她吓着了。前日与她拌嘴冲突,犹带隔阂,全然料不到她会主动来投,一时转不过念来:姐姐怎麽突然来了猛觉这话不妥,又笑道:我早就盼着姐姐来呢!

连护法唇角噙笑:是麽盼我来作甚美目盈盈,微泛狡狯之光。她此时言笑嘤嘤,哪有半点前日玉面冷沈的芥蒂

我有意调笑:想早些见识见识姐姐的裙下风光嘛!

找死麽连护法举着一截白藕似的裸臂,作势欲打。

我一下捉定她的臂儿,入手香滑腴软,不由心下一荡,道: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呆会儿,指不定谁想逃呢。

也是,就像适才我睡着,险些糊里糊涂便被你采了童身去。

哼,你还童身麽她一只手扯了扯我委屈地挺着的尘根:露筋暴脑的,一看就是杀遍千家的强盗!

那、姐姐这儿便是强盗窝喽。我戏谑中,向她私处摸去,捻指一撮。

住手!她嗔笑,将我手儿按住:这是你能随便摸的麽!

好姐姐,我的指尖触到她坟起的前丘,不由一阵失神:今儿是来帮我驱毒麽

她嘴角含笑,微微摇头。

我奇道:那是

连护法一撩耳边鬓发,笑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帮你驱毒,便是男女仰倒,戳弄一番,行那下流事

我叫屈道:姐姐说得这般难听!不是说须采练引导麽总离不得男女之事罢

连护法道:是,只不过事非简单。采练合体之先,须得百日筑基。我且问你,你须老实坦白,你有多久未与女子交媾了

这个……

这还能有多久我前日才刚耍弄了小菁,而附体之前,与赵燕非、三师嫂都有过,不知算是不算

连护法掩嘴笑道:你莫说了,我就知道你没那般老实。

我不由大是泄气:这麽说,采练之前,百日内都不能与女子交媾那……

岂非……岂非要再等很久

连护法见我满脸失望的样子,笑駡道:等又怎麽了你倒等不及了说着,噗哧一笑,又道:好吧,跟你实说了罢。寻常炉鼎,自然得等百日筑基圆满,精气充沛,体周神足,方能适於行功。不过,你身具功法,这一步倒可免了!

我闻言大喜,道:这麽说,不用再等……他妈的百日了

连护法微笑点头,颊面微晕:只是……我也弄不清你体内阳气情状,须得……须得试上一试方知……

我一时还弄不清她所言何意。待见她春生两颊,笑意暧昧,便是呆子也知道了。

好姐姐……

似惊似喜中,我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又觉甚麽话都是多余的。此刻帐内烛影摇红,美色柔光,何必多嘴多舌,耽误辰光便一把甩脱中衣,袒露全身,回眼看时,却见她唇角微微凝笑,峨眉新描,油鬓光面,颇与往日不同,一个势子坐在哪儿,嘴不言身不动,似乎只待我猛扑向前,她便翘足仰受。

我下体灼热,欲焰高烧,只想把眼前这个美妇人扒个精光,恣意驰骋个数百来回,哆嗦着身子向她挪近,却被她在我胸口上柔柔一按,笑道:急甚麽难道还能少了你的麽说着,她拔下簪子咬在口中,两手在脑後轻动,甩了甩头,倾泻而下一堆云发,直落腰际,顿时变为一个坐拥长发的楚楚动人的女子,看上去更是年轻几分。

我一时看得呆了,连护法兀自口含玉簪,白眼儿翻我一眼,倾身俯向帐外,寻地儿搁她簪子。那一瞬间,她的腰身盈盈折动几下,便几乎消失不见,只留给了我一个微微擡晃的极度饱满的肥臀,压在臀下的腿儿,露出一排玉趾,摇摇欲动。

我轻笑一声,伸手去挠她脚心。连护法啊呀一声,急速扬臂回身,却把我脑袋夹於腋下了,我就势往前一扑,将她翻倒在榻,她手中簪子当的一声掉落帐外,回臂将我紧紧搂住。

好一阵子,两人只顾喘息,没有言声。

好姐姐……你身上……可真香!

我从迷醉中缓过神来,於她酥软的胸前侧出脸鼻,喘吁吁道。

连护法酥胸起伏,伸指在我额头一弹,娇笑道:像猴儿一样趴在人家身上,是想吃奶麽

正是!且让我……尝尝姐姐的香奶。

我一手将她襟口扒开,露出一团雪白饱乳,一口咬下去,却似将她整个身子叼起了,原来是她挺腰来凑。

连护法吃吃娇笑,身儿乱扭,不须片刻,我被她闹得口干舌燥,手儿急乱,一劲儿去摸她下体,触手圆滑,是她的臀儿,再往下来抓,揭起了一片裙角,便往上撩。不料她裙底下寸缕未着,直翻出两只雪白丰腴的大腿,我退开身子,索性将她裙衣一掀到底,但见鼓丘饱满,下方直直一缝,不见纤毫,心想:莫非这是传言中的白虎急切间分开她两腿一瞧,依旧是一道紧闭的肉缝,似乎中间少了甚麽东西,惊骇中,我不禁挣出一头冷汗:姐姐,你的那儿……怎地不见了

连护法媚眼流波,咬唇羞笑:你肉眼凡胎,却哪瞧得见

我知道她说笑,便道:莫非仙子姐姐们的下体,都长得这般

连护法昵声道:你且舔上一舔试试

我犹豫片刻,见她两腿中央光溜洁净,肉色嫩白,甚是可爱。俯身一近,更觉奇香扑鼻,忍不住伸舌一舔,连护法全身一颤,娇吟出声,两手落在我滑背抓挠。我舌尖微麻,顶落肉缝,轻轻撩舔,不须几下,连护法吟叫连连,臀儿摇晃中,肉缝慢慢渗出一层密密的露珠,随即如奇花怒放,盛开两片娇靥,她的桃源洞口便再也遮掩不住。

锁阴功我喃喃道,奇景难再,兀自瞧个不歇,连护法却忽将裙衣遮下。

我急叫:好姐姐,让我再瞧上一瞧!

连护法娇靥如烧,语声娇腻:你看也看了,还想怎样

她语带挑逗,两肘旁撑,指上捏弄一角裙衣,姿态模样势骚到极处,两只前支的腿儿不安分地轻摇,裙衣叉漏处,一会儿是雪白丰腻的大腿根,一会儿是一闪而过的yín糜xiǎo_xué,偏又不肯让我看个清楚。

我慾火中烧,心下暗骂:骚娘们儿,今日不插烂你的骚逼,我不姓李!

一手捉定她一只脚踝,高高将她腿儿举起,往旁一分,她胯下的yín穴开唇羞裂,挤着一副怪模样儿。

连护法羞斥道:你要死啦!使那麽大力……

她话还没说完,我跪前一步,暴涨的尘根前跃两下,对准缝儿一杵到底,不知不觉间,真气布体,这一插直如一落千丈,沈闷有声。

饶是连护法神功护体,也被我cào得惨声惊叫。趁她挣动间,我追着她xiǎo_xué不放,腰胯提劲,连连撞击,啪啪声入耳不绝,伴随连护法哀声痛呼,只觉说不出的淋漓畅快。

我捣得正欢,忽觉她牝中一紧,内壁拢收,却是耸也耸不动,拔也不拔不出。

我大吃一惊,待要使劲,却恐伤了尘根。停眼看时,连护法双眉凝怨,紧盯着我:你道是杀鸡宰羊麽只顾自己快活,却不管人家的死活!

我尘根受她紧夹,密密实实中又品出了另种滋味,当下微微一笑,还欲再动,她牝中稍稍一夹,我三魂六窍登时去了一半,忙道:好姐姐……再不敢了。

连护法顔面稍缓,白了我一眼,牝中悄悄松放,好似给我松了绑。

我受她挟制,心下一阵气绥,却又暗有不甘。悄悄运气下走,意念至处,尘根在牝内一跳,随即抖身一试,啾啾乱动,如臂使指,颇觉掌控如意,一时信心大增,正欲反击,听连护法呀地一叫,峨眉紧守,喘唇微笑:好生古怪…

…痒得人受不了……你……你且再动动

这却有甚麽难了我气凝会阴,意念陡然一放,尘根摇身大动……

啊……啊……停……停一停!

片刻之间,连护法颊靥吐火,容光泛艳,娇喘吁吁。她喘息稍定,媚眼惊笑:好弟弟……这……这却是从哪学来的

看她语气情状,意似极为嘉许,我得意之下,不免有些後悔,早知这招式如此管用,先前何不在三师嫂、赵燕非或是小菁身上也试一试

心下念转间,尘根在她牝中又耍出百般花样,弄得她连声娇唤,扭身翻滚不歇。她身段有股惊人的柔韧弹劲,在我身下便似一尾挣扎的鱼儿一般,每每我想止定一个抵触势子,偏是将她按耐不住,逗着我的尘根,左冲右耸,不停地追觅她的花心,总觉不能酣畅适意。我双目俱被不能痛快排解的慾念烧得灼干,大喝一声,两手捧起她的纤腰,往榻角一丢,捺住她两只高翘的腿儿,结结实实地cào了几下狠的,方舒解了些体内积蓄而起的躁欲。

捣得兴起,我紧盯她被cào得通红一片的下体,将臀儿高扬,狠狠杵落,腰力尽处,连护法身子竟一弹而起,两手勾在我脖颈,腰身後折,美目如痴似怨,全是哀恳。

我尘根通直火热,拴在她下体,就吊在半空中,两手掰摸着她两瓣後臀,尘根不依不饶,连连耸动。

连护法静挨了几下,闭目承受。

要……要死了……

突然,她身子哆嗦,眼中神光涣散,嘴儿痴张。

我忽凝身不住,嘴角停笑。

快……快再来几下……

连护法急急摇动下体,这回换成她急不可耐。见我不紧不慢,只顾缓抽慢顶,她两掌捏住我肩头,频频摇臀来凑。

死人!……

她陡然发怒,掌心吐力,我惊骇中,被她一掌击飞,仰倒在榻。

连护法瞧也不瞧,飘身而前,噗的一声,牝口不差毫厘地套进我棍身,一溜到底,坐了个满根。

qiáng_jiān呀!

我张口大呼。

连护法嗤声一笑,面色晕红,掌儿轻轻扬打我脸儿:老娘便奸了你,怎地了

说着,她轻轻将一边衣襟揭高,雪白的肩臂蛇儿脱壳一般裸露出来,晕颊乜眼的,渐渐地向我倾下身来,襟下颤动的酥乳离我脸庞愈来愈近。

像云像雾缥缥缈缈的香气一近,她娇耸的酥胸在我眼前不断扩大,两座山峰一般遮过来,让人气息窒闷,喘不过气。

连护法吃吃低笑,饱满的淑乳颤动着点在了我脸上,轻轻拂过颊边,又落回来,渐渐的,沈甸甸、肉颤颤的酥胸压上了我脸庞。肉团软软陷下,乳峰的弹力顶着我的脸颊。

嗯……!我头晕脑涨,不由闭目哼叫,心下奇怪:她此时倒又不急了

却来耍这些花样。

连护法喘息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颤声道:好孩儿……娘喂你奶儿吃罢!

我听她声音有异,将眼开了一隙,见才没过多久,她神色已然大变,蹙容紧眉,眼眸痴迷涣散,一副不堪挨忍的迷醉之态。

不知是甚麽缘故刺激的她,让她陡然间如此情热那副难挨难忍的动情模样,分外撩人,使人不禁顿生狂乱之心。

我心下突突直跳。连护法颤唇微张,一双眼儿痴痴的盯着我不放,鼻音呻唤:……唤我一声娘罢。

我不解其意,随口轻唤了声:……娘。

听她嗯的应了一声,她牝中忽然添了一股潮热,她双目泛现异光,将身挪移,两只丰乳在我脸庞拂来扫去,突然,不由分说,用手急急撩开襟怀,挤着一只颤突突的白玉香乳,递向我唇边。

乳头早已坚硬挺立,滑入口腔,舌头一触,弹韧有劲。她啊……!的一声,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好孩儿……!声音像在哭叫,又像哀恳。

同时,她胯部失去控制般一前一後腻着我的下体摇动,两边腿儿也随着一夹一放,我的尘根在她牝中越发坚硬,紧绷欲跃,又被牝内腔肌吸得紧紧的,似乎再这般碰触几回,精水便要狂喷而出。

我只觉全身火烧火撩似的,热刺刺的难熬,恨不能一翻身将她压倒於下,又狂抽上几百来回。

这时,她的一只手悄悄伸到下方,碰着了两人交接之处,滑手周圈一触,忽又丢开,被触摸过的地方忽然一阵子说不出的孤独的酸意。

她的手就潜伏在附近,偏是停着不动。似乎过了许久,才忽然醒了一般,几根指尖动弹了,在我大腿根部轻轻抓挠,痒得让人捉不住。那手儿像害羞而胆小的小动物似的,匆匆从交接处游身而过,在周边不住试探、绕行,突然有一下,两根指头极为大胆地在往交接处一掏,便惊逸而逃了。

我所有的知觉都被引向了下体,血气也随之往下走,尘根前所未有地怒涨,却被她坐紧,不得动弹,找不到发泄口,心里堵得极为难受,脸上热辣辣的刺人,只想喊叫出声。

忽听一道娇声细吟,她的酥乳从我口中滑溜溜地挣出,随即头部软软的搭垂到我脖颈处,柔云一般的发丝遮住了我半个下巴,她胯部渐渐扬起,一上一下,缓悠悠起落敦坐,牝中此时变得软滑娇嫩,融融美美,尘根触进,诨似不着一物,畅快得我整个身子都要喊叫出声。

套弄间,她渐渐将软腰支起,紧着眉,腰儿折挫,每动一回,我尘根都咻咻欲喷。

啊……!

我惊呼出声,尘根在里面涨动了几下身子,终於挺住了。打眼一看,见她襟袍下摆处,两人交接景象yín亵不堪,她鼓白的肉丘紧紧与我腹下贴作一处,稍稍一动,丘下露出一小截茎根,泛着湿湿的水光,大半茎身却深深埋在了她体内,只感到一股湿滑柔软的圈裹。

此时她忽然停身不动,仿若欣赏什麽有趣的物事,唇角含笑,只看着我脸上神情。

待我喘过气息,她方微微摇晃了一下胯部,道:好孩儿……舒服不舒服

嗯伸出一只纤手,轻捏了我下巴一下。

下体一波舒爽的快感飘摇而至,我哼了一声,心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好……骚的娘们……

她登时眉花眼笑,俯身向前:往後就让骚娘天天这般侍侯你,好不好

接着一阵吃吃直笑。下体相连,随她俯低身子,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

过得一会,她阴户内开始愈收愈紧,愈紧愈热,在紧热中却保有一种爽滑的快意,似乎还有一丝吸劲在shǔn xī着尘根,全不似适才的那般松美。

随後她又动了起来!

腹下那腻乎乎的沈重感消失了,随着她的动作,我整个身子轻轻地飘高了,忽然又落下来,畅快难言的重重一触,身心又重新如羽毛般越升越高,不知飞向何处。

渐渐地,她腰身开始乱摇,上半身子妖妖娆娆,飘摇欲折,而交接处,却如鱼儿吞饵,欲离难舍,含吐不定,一时间,我仿若置身於西湖上颠簸小舟,无限风光纷杳而来。

啊……

随着五彩缤纷的快感袭至,我尘根一线酸意倒窜入体,全身霎时绷得紧了。

连护法失声惊唤:你……可是要泄了

我微一颔首,连护法忙拇指微偏,按紧我胸侧一处穴道,另一手扣住我腰间关口,与此同时,底下却加快了套弄。

我顿时像进了神仙一般的境地,尘根一直处於颤颤欲射的颠峰,却将喷未喷,直到连护法娇声一唤,牝中痉挛抽搐,淋出一股温温乎乎的yín水,手上也随即松放,我精关通畅,方猛力喷射。

连护法软沈沈地伏在我怀中,牝口兀自一收一放,似在张唇喘息,又似吸吮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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