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了一下,猛地想起,老何应该从来没见过桑岚。
他是怎么知道桑岚,又怎么知道我和桑岚被配了yīn婚的?
想到庙中那些泥娃娃,我终于忍不住朝着墙上踢了一脚:
老东西,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徐洁……小雨现在在哪儿?
老何叹息道:唉,你和那孩子有缘无分,忘了吧。
什么叫有缘无分?有没有缘分老子说了算!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我又朝着墙上连踢了几脚,却再没得到回应。
祸祸!
孙禄从后边抱住我把我拉开。
徐祸!
高战也按住我的肩膀,狐疑的盯着我问:
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我一愣,你们没听见?
孙禄摇了摇头,有鬼也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怎么可能听见?
再看高战,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有点像是在看jīng神病人了。
我缓了口气,又看了一眼供桌后的画像,忽然就感觉,进到院子里后那股发自心底的寒意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直觉告诉我,老何…还有魏老四,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出了地洞,张村长看我的眼神整个就不对了。
您不是警察?是有道行的yīn阳先生?他小心的问我。
刚才和老何的一番对话我还没消化完,只能说:
我是法医……是警察。
好在高战见机快,知道我在避讳什么,岔开话题问:
魏老四是刽子手?现在哪还有刽子手这个行业啊?
刽子手是一种行业没错,但也是一种特殊的传承。我吐了口气,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实在需要一些时间,来把老何的话理一理。
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看了眼屏幕,忍不住皱了皱眉,点了接听键把听筒凑到耳边。
不等我开口,里面就传来潘颖的哭喊声:
祸祸!祸祸!你快点回来,家里出事了!
我猛一激灵,可别是桑岚她们娘俩又出状况了。
别慌,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你快回来吧,岚岚……岚岚和云姨被鬼上身了……
什么?两个人都被鬼上身了?
我是真急眼了,挂了电话就往外跑。
高战和孙禄听了个大概,高战虽然狐疑,可还是和孙禄一起跟着上了车。
一路风急火燎的回到城河街,还没下车高战就直嘬牙花子,咱局里的宿舍再简陋,不是也比这儿qiáng嘛,你干嘛非得住在这鬼地方?
我哪还顾得上跟他多说,跳下车,边往家跑边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声唿哨。
见鬼鸮飞掠下来,我大喊:
快回去!
这些天我已经确定,鬼鸮确实能听懂人话,而且似乎对于yīn间来客,有着一定程度的威慑力。
可是还没等鬼鸮飞进家门,隐约就见七八个飘忽的身影从门里跑出来,沿着河沿跑的不见了踪影。
刚跑到家门口,我就愣住了。
倒不是说感觉到了多重的yīn气,而是还没进门,我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在唱戏!
怎么着……你家里还有女眷?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唱上了?跟来的高战一脸不解的问我。
我家没女眷,有也只会唱歌剧。
我反应过来,拧了拧脖子,从包里拿出一把竹刀,两步走到家门口,推开半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我靠!
看清屋里的情形,孙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高战同样也瞪圆了硬币眼,一脸惊奇的看着柜台上方。
屋里没开灯,却点着牛油蜡。
摇曳的烛火中,一个穿着白衣服,身姿曼妙的女人正站在柜台上面边拿捏架势边唱着戏文。
虽然场面显得十分诡异,可我还是不由得呆了呆。
这女人一颦一动间眼波流转似水,风姿韵味有种能够让人痴迷的魅力。
我没有听戏的爱好,可还是听出,她不光声音悦耳,唱的也是字正腔圆饱含情感。
这女人穿的是现代普通的衣裤,却让人感觉她就是戏中人……
孙禄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合拢嘴巴抿了抿,说:
这……这桑大美女唱的可真不赖。
潘颖一脸眼泪鼻涕的仰面瘫坐在柜台后的藤椅里,像是吓懵bī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我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状,转眼又看向季雅云。
却见她就站在先前我藏无头女鬼的角落,面朝着墙,低着头披散着长发踮着脚尖直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