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她是亲眼见到原来张扬跋扈的程二太太如何落得今日这副形如枯槁的模样,不过就是哄着程老夫人多饮了几杯酒,险些坏了程老夫人的身子而已,这就让程二老爷给恨上了。
可是平心而论,程二太太也只是好心而已,即使如此,程二老爷也绝不原谅。
程家的三位老爷都不是什么像样的人,但有一点是人人称道的,那就是事母极孝。
程三老爷也是个浪荡子,原配朱氏死后,本不想再娶,只是听程老夫人发了一句话,便明知是她设计了他,也乖乖将她娶了回来,这些日子,她没少拿程老夫人做借口,哄得程三老爷与她亲近,人一得意便容易忘了形,若是让程三老爷知道程老夫人厌弃了她,恐怕她的日子比程二太太还要惨。
程夫人对程老夫人的训斥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很乐见她对程三太太发脾气,立刻唤了几个婆子进来将程三太太拖走。
程三太太知道程老夫人最厌烦人家在她跟前哭,连忙收了眼泪,不敢再哭,强忍着惊慌,给程老夫人磕了个头,也不用那些婆子拖,挺直脊背自己走了。
独自坐在一边的庶女程菱虽然在心里憎恨这个嫡母,是她把她带进这里来的,结果她挺着腰杆子,趾高气昂地走了,却忘了她带来的人,还尴尬地杵在那儿。
无论程三太太平日待她如何冷淡,但在程老夫人这里,程三太太就是她最亲近的人,被落下的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生怕程老夫人下一个便对着她发难。
程老夫人正与程锦说到兴头上,只觉得将那吵得要命的晦气妇人拖走了,这世界便清静了,至于别人怎么想,她压根就懒得去理会,继续与程锦说笑。
程夫人不明白程锦怎么会同这个难伺候的老夫人如此投契,嘻嘻哈哈个没完,便私下问她,“你同你祖母方才说些什么?她同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可难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我同她说过几日,说不定外头会流传文绍安来向我提亲的话本子,到时候让府里的戏班子把话本子排成戏给她瞧,戏里定要有一个慈眉善目,讨人喜欢的老封君……”
程夫人差点被呛着了,“你,你,你如何也这般荒唐?”
“为了哄祖母高兴呐,祖母就是孩子气性,也没什么坏心,她如今年纪大了,咱们多哄着她,让她高兴些,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