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陵,别难过。”众人就听到他涩声道,“跟孤回去吧!”
……
一众军士还未到达东宫,便有宫中之人前来报信,道是丁贵嫔娘娘忽然在显阳殿中晕倒了,所以萧统还没有回到东宫,便又径直赶到了台城显阳殿,一进显阳殿,果然便见丁贵嫔晕睡于塌上,脸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便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有太医令在塌前诊冶。
萧统一进来便急问:“我母妃怎么了?”
那太医令立时起身答道:“回太子殿下,贵嫔娘娘似乎是因为劳累过度的缘固,身体极为虚弱,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一些,臣还未查出其他病因,便只能先开一些养身的药材来给贵嫔娘娘养一养身子了,臣再去与太医局的众医商讨一下,看能否找到其他病因,再想办法。”
“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将我母妃的病冶好。”
“是,臣一定尽力!”
因丁贵嫔生病,萧统便再也未踏出显阳殿半步,每日衣不解带侍疾于塌前,东宫所有事宜都交给了谢陵。
这一切竟然又与前世极为相似,谢陵也曾问起过丁贵嫔的病情,却毫无所获,而且她也片刻不敢离开东宫,不敢离开萧欢半步,隐隐之间,她感觉到前世的那件事情迟早还会到来,虽让东宫里的人也采取了措施去防备,但总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为了不连累到家人,谢陵还暗中让凌夜带着祖父祖母去会稽东山游玩并住上一段日子,几位叔叔也借各种理由劝出去效游,如此半个月之后,宫中果然传来噩耗:
丁贵嫔殁了!
因丁贵嫔的逝去,萧统极为伤心,每日不吃不喝于丁贵嫔的灵堂前守灵,人也渐渐变得形销骨立。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大同四年的五月十七日,这一日正巧是谢陵的及笄之日,原本谢几卿要给谢陵办一场束发之礼,可谢陵不喜热闹,便推拒了,并再三叮嘱其祖父祖母过些时日再回来。
一大早起来,秋实便给谢陵梳洗更衣,不知不觉中竟惊讶的发现,谢陵的容貌好似盛开了一般已然渐渐显出几分女子的婉约柔媚,身段也似越发袅娜了。
谢陵见秋实一脸担忧样,便问:“你怎么了?”
“郎君,奴只是在想,再过些时日,郎君的容貌可能快要掩不住了,郎君年少时青涩还未长开,还看不出几分女郎模样,可现在……郎君好像越发的美了,不但是容颜的美,还有身形……”
身形么?
谢陵不免也对着镜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形,的确,随着年龄的增长,属于女子的特性便越发明显了,越往后便越掩藏不住。
“无妨,再给束紧一点吧!”
“郎君!”秋实不由得娇嗔了一声,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终还是将那条束于其胸前的绫带紧了又紧,“郎君,你可一定要小心。”
谢陵点头便出门了。
不知为何,秋实今日觉得心中很不安,叫了奶娘来给皇太孙萧欢喂了一会儿奶,她便哄着婴孩儿睡了,自己也片刻不离的坐在一旁等待起来。
而事实上证明,她的预感也是对的,今日早朝,谢陵一进朝堂,就感觉到周遭投来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朱异,眸光中更是闪烁着阴鸷和意味不明。
谢陵刚走到大殿前,就听萧衍命令了一句:“谢陵,将你的冠帽脱下来!”
谢陵微微一愣,她就知道,这一日终于还是要到来了,只是这个向梁帝告密的人又到底是谁?
除了萧正德,还有谁知她是女儿身?
“听见没有!谢陵,陛下命你将冠帽脱下来!”这时的朱异又阴阳怪气的厉喝了一句。
谢陵瞪了一眼朱异,冷笑道:“我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朱曹郎可以在大殿上代表陛下说话?”
“你——”朱异气得瞪眼,说他代表陛下说话,那不是说他有取代陛下之嫌么?
这个贱婢,好毒的嘴!也好,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我看你怎么收场,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不知臣犯了何罪?为何要臣脱冠帽?”这时的谢陵也跪了下来,问。
“什么罪?欺君之罪!有人状告你,以女子之身欺骗陛下,甚至与慕容连城勾结,意图谋夺我大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