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便拱手答道:“皇兄面前,不敢妄言!”
“你还说他下马能文?”萧续再问。
萧纪不回答,却是对慕容连城轻声唤了句:“连城,你过来,到本王身边坐下!”
“是!”
慕容连城应答了一声,亦施施然的走到了萧纪身边,那自带天风飘飘高举的衣袖,濯濯如春月柳般的身姿以及那如春水滋养般俊秀绝丽的容颜鲜亮得如似月华普照一般令得满场一亮,众人但觉心弦一震,好似沉浸在了一幅美好的画卷之中,久久挪不开眼。
“连城,你也来赋诗一首,也让我们南朝的文人们来赏鉴赏鉴!”
萧纪这样一说,慕容连城亦十分恭敬从容的道了声:“是!”
“对了,你们刚才的诗韵都押到哪儿了?”萧纪问。
这时的王昀便答了句:“以月为题,以雨为题,乃至春、花、秋、水、雾都已经对过了,如今就只剩下两韵,那便是一个‘竞’字与一个‘病’字。”
“好,连城,你便以‘竞’字与‘病’字来作步韵,即兴赋诗一首吧!”
说罢,忙吩咐人将笔墨纸砚摆放在了慕容连城的面前。
慕容连城提起笔,不觉眉头深锁,竟是犹疑起来,众人见他久不落笔,又有人不禁嗤笑起来:“不会是作不出来吧!到底是个美人,武陵王殿下这样也太为难他了!”
“是啊!有美貌能上马征战就行了,何必还要为难他作诗呢!”
没有人注意到,在提笔的一刻,慕容连城有意无意的向谢陵这边瞥了一眼,但见谢陵眼圈似有些微红,他又倏地垂下眼,迅速的在那张洒金绢纸上游笔翰墨起来。
不消片刻,诗已成,萧纪看过之后,眼中微微一亮,又立即唤人来将这洒金绢纸递交到了太子萧统的手中。
萧统垂目一看,眸中亦是吃惊,露出赞赏之色,口中不自不觉的便已念出:
“去时女儿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果然好诗,虽无绮艳华丽之美,可却真实,朗朗上口,尤其是由一位征战杀场的将士口中作出,更为难得!”
萧统由衷的赞了一句,又看向陈庆之,喃喃自语道,“这便是陈将军曾经所言过的,战场之象吧?”
此时的萧统不禁又想起了谢陵曾经对他说过的故事,不由得心生疑惑:谢陵也不过是个士族子弟,说白了亦如他们一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又是如何能体会到战场上的凶险,如何得知那些走投无路的妇人抛子弃草间,或是交换婴孩烹煮而食的惨烈之象呢?
谢陵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而谢陵的目光却是久久凝在了慕容连城身上,前世过往的一切亦在脑海中乍现:
“如若我也学会了作诗,写字,是不是就可以离阿陵更近一些了?”
“不错,我们鲜卑人只知武勇,不懂你们南人的风雅高贵,不过,就算你是天上的云和月,我也要一直追随!”
“我苏连城愿此生只为你谢陵效命,百死而不悔,直至身死魂灭的一天!”
正值梦回刹那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突地将她思绪拉回,整个清音阁中人的也肃然起身,就见一众披着铠钾的兵士气势汹汹的向着清音阁中奔进。
见那为首的一人正是他父皇身边的羽林卫统领霍颜,便问:“霍统领,发生了何事?”
那霍颜答道:“回太子殿下,吴淑媛殁了,另外她所在的寺庙外有好几些侍卫被人所杀,有人看见凶手逃进了太子的古玄圃,为保太子殿下安危,故而臣过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