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摇头便不说了,这时的谢禧接道:“好了,别再跟五弟开玩笑了,我们快上车出发吧,辰时三刻,就要开宴了,毕竟是太子设宴邀请,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是。”
一众谢氏子弟答是,王昀不禁撇了撇嘴,指着谢禧对谢陵说道:“看看你这位谢禧兄长,永远都是这么一本正经,哪里像学道的,分明就是一儒生。”说罢,又大笑,“好了好了,快上车吧!”
七八辆牛车满载,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府城内的太子东宫驶去。
不出一个时辰,便已到达萧统所建的私园古玄圃。
萧统从不喜奢华,不好声色,却唯独将自己的这一处私园古玄圃建得极为清幽绝美,园中不仅建亭馆、凿善泉池,引了活水入内,围成一个大片的湖区,供人泛舟湖上,游咏其间。
因前世也时常于东宫宴会上坐客,谢陵对此自然也不陌生,而今日的东宫门前自然也是车水如龙,门庭若市。
谢陵与王昀、谢含蕴等人一下马车,就见对面另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下,一奴仆跪在地上,以后背为墩,将马车中的一名男子迎了下来。
那男子一身墨绝长袍,腰悬古玉,浑身透着逼人的贵气,谢陵一眼便认出了这名男子正是临贺王萧正德。
与萧正德一道下马车的还有一人,只不过那人一身白衣,以帏帽遮面,让人看不见容貌。
但谢陵也不难猜出,此人定是陈硕。
那萧正德一下马车,也很快眼尖的看到了谢陵与谢含蕴以及王昀等人,他唇角弯了弯,十分热络的向谢陵走来,打招呼道:“可真是巧,一到东宫,就见到了我建康城中名声霍霍的几名王谢高门子弟,真是幸会!”
王昀也有些看不起萧正德,并没有答话,倒是谢禧很客气的回了一礼:“临贺王殿下,幸会!”
萧正德的目光转了一圈,在谢含蕴脸上有意停留了一瞬后,转而便落在了谢陵身上。
“听闻谢五郎君不仅聪慧秀颖,而且身怀异术,不知本王是否有幸得以一见?”
谢含蕴看到萧正德这幅轻浮又张扬的嘴脸,想到谢陵所说的那日在红豆庵骗她的人极有可能是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愤。
倒是谢陵气闲神定的回了句:“临贺王殿下也身藏不露,胸藏机谋万变,不知肘下之伤还痛否?”
在王昀等一干人的茫然中,萧正德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大笑:“谢小郎君好生风趣,你怎知道我肘下有伤,莫非谢小郎君喜探人隐私,还是对本王别有所好?”
“你——”谢含蕴实在气不过,就要辩驳。
谢陵便回道:“临贺王殿下切莫太得意,肘下之痛不过是提醒殿下莫再多行不义,否则的话,恐怕殿下今日会有灭顶之灾。”
萧正德听罢,更是笑得大声了:“是么?天亡我?那本王可真要好好看看,天要如何亡我!”
言罢,便招呼了身旁的那白衣人,大步朝着古玄圃中行去。
王昀不免奇道:“阿陵,你刚才都跟临贺王说些什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你们自己倒是听懂了,我们个个都是一脸懵,什么意思啊?”
谢陵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曾在香山寺中刺伤过一个人,伤的便正是其肘下!”
王昀的脸色霎时一变:“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人,那个欺负……”
在谢陵的目光示意下,他的话顿时止住。
“六郎,我今天可能还会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谢陵便将一卷书帛交到了王昀手中,交待道:“你照着这上面做就是了。今日我王谢两家的子弟是否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博得盛名,就看你怎么做了?同时,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回报。”
王昀拿起卷帛一看,不禁眼露惊芒,于无言的震惊之中更是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