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婧,你给我记住了,咱们两如今可是定了亲的,过段时间,你就要嫁给我了,你若是这次再敢逃婚……”云卿话语含着警告,但是细看之下,眼中却有些紧张。
然而,这警告的语气却没有对王雪婧造成任何的影响,让她略微一呆的时候,却不由得抿唇笑了。
她明白,他这是警告她,但是……又何尝不是在意她呢!
看到王雪婧笑了,云卿略微蹙眉,道:“你不答应?”
“不,我答应。”王雪婧柔和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
王雪婧一脸的认真,让云卿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乖。”云卿松了脸上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别这样,你父亲还看着呢。”被云卿这样亲昵的拍了脑袋,王雪婧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云轩正淡淡的看着她和云卿,不由得低低道。
云卿闻言抬眸看去,云轩却是一抬头看向天上,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我父亲明明什么也没看见。”云卿含笑道。
“行了,回去吧,我去军营还有事儿,等忙过这一阵再来找你。”云卿说完之后,再没耽搁,转身就走了。
王雪婧看着云卿骑着马离开,不由得抿唇一笑,心情愉快的转身回了府。
这边,蒋国公谋逆叛国的证据上交给皇上之后,皇上在早朝上力压非议,将蒋国公判了斩首。
整个蒋家被抄家灭门,与蒋国公同一天行刑。
而蒋国公的罪行被公诸于世之后,更是被世人唾弃不止。
所以,蒋国公被囚车拉着游街的时候,场面显得很是壮观。
“这个奸贼,早该去死了,活着就是祸害,砸死他。”
“就是,他这种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砸死他,不必留情。”
街道上。几乎是人挤着人,嘈杂无章,骂声不绝于耳,更是有不少人手上拿着臭鸡蛋还有烂菜叶,可劲的往囚车上砸。
蒋国公风光一世,却在此刻被砸了满头满脸的烂菜叶子和鸡蛋,别提有多狼狈了。
此刻的蒋国公面无表情的承受着众人的骂声和他们砸来的东西,被枷锁套住的手紧握成拳,被鸡蛋糊了一脸,,但是那双眼中,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恨。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享受万人敬仰才是的,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都怪霍琛,都怪离王,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没关系,一时的委屈他不在意,只要他还没死,就一切都有可能,但凡他有脱身的机会,那他今日所承受的这一切,来日他必定要加倍奉还。
他就是他们洗不去的噩梦。
蒋国公想着,所幸闭上眼睛,由着旁人如何打砸,他将一切的愤怒和怨恨都藏在了心里。
香满客的楼上,霍琛带着云想容从二楼的窗户上看出去。
“蒋国公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云想容低低的叹息。
前世云家被满门抄斩,是蒋青造成的,近日来她一直在想,她父亲倒了,谁最得意呢?正是蒋国公。
而蒋青是蒋国公家出嫁的女儿,前世的蒋青可和今生的蒋青不同,是倍受蒋国公宠爱的孙女,而蒋青那个脑子,显然做不出那么大的套给云家套住。
这样一想,幕后之人便也很清楚了。
蒋国公这一倒台,还报了她前世的灭门之仇呢!
“只要他不死,就还是隐患。”霍琛淡漠道。
云想容闻言蹙眉看他,“还有人不死心吗?”
“嗯。这些日子抓了不少,近两日倒是消停了,不过,贼心不死的肯定还有,严加防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霍琛平静道。
“真希望这三个月能早些过去。”云想容叹息一声。
蒋国公背叛秋后问斩,等农民秋收之后,那就是三个月后了,时间……确实有些长了。
“香满客新出了两个菜色,我已经点了,咱们坐下来尝尝。”霍琛见游街的队伍已经过去了大半,淡声说。
就在这时,囚车里的蒋国公忽然回头,那双被蛋黄糊住的眼睛,直直的迎上了云想容和霍琛,眼中的冷意让人心惊。
云想容吓了一跳,靠在霍琛的怀里。
“不用怕。他伤不着你。”霍琛抱着云想容,说。
云想容点头,却见蒋国公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转回头去。
不知为何,云想容看着这笑,觉得有些不安。
蒋国公连着游街三日,每日都被砸了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回去,连带着洗囚车的人都直呼受不了,实在是太臭了。
蒋国公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只等着秋后问斩便能够彻底了结。
而云家却是彻底的忙碌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云想容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云卿和王雪婧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之后,时间有些紧,云想容要给云卿的婚房置办新婚的东西,该添置的添置,府内府外,忙的不可开交。
云想容住在云家忙活云卿的婚事,霍琛也没有见外,就跟着她住进去了。
当时云想容还骂了他句,毕竟他堂堂一镇南王,不在王府住,跟着她住娘家,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外人的口难过。
但是霍琛倒是好,直接轻飘飘的一句云想容在哪儿,他家就在哪儿,给打发了。
云想容无奈,但又觉得甜甜的。想着反正上头没人压着,没有长辈,这日子该怎么过是他们两的事儿,也就算了。
这一日,云想容正在拟婚事要用的用品单子,霍琛在一旁作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将手中的书放下,对着云想容说:“前些日子去蒋国公府抄家的时候,在地牢里发现了周牧,已经被伤得不成样子了。”
“哦。”云想容正忙着,随口敷衍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上的笔停下动作,困惑的看着霍琛,道:“你刚刚说谁来着?”
霍琛一直注意着云想容的反应。
见她这么久才反应过来,脸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心里不由得满意一笑,道:“周牧。抄家的时候发现他在地牢,衙役架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在刑部扣了几天,查清楚和蒋国公的事儿没有关系之后,就给放回去了。”
“哦。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值得你亲自和我说?”云想容挑了挑眉。
她不迟钝,明白霍琛这话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不过她也知道当初她为了周牧的疯狂劲儿确实传得风风雨雨的。没看到周牧还好,看到他,霍琛难免想起过去来,她能理解。
霍琛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云想容的面前站定,俯身看着她,“我就想看看你现在对周牧是什么感觉。”
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
若说霍琛有所隐瞒,云想容虽然理解,但真就有可能不舒服了,但是他偏偏不隐瞒,坦荡的告诉她。他就是在吃味,在计较,她反倒……莫名的安心了。
抿唇一笑,道:“结果怎么样。”
“我很满意。”霍琛勾唇一笑,在云想容额间烙下一吻,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上,重新拿起书看着。
周牧对云想容来说成了路人,不能更满意了。
云想容看他那样儿,虽然看着平静,但是眼中含笑,不由得也笑了。
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写单子。
周府。
周牧被人在蒋国公府的地窖里发现,为了证明与蒋国公府无关,被刑部扣押了数日,除了身上的伤口随意包扎了下,连个大夫也没给他请,更别说派人照顾,煎药什么的了。
周牧的身子被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身子极度亏空,再在刑部的大牢了蹲上几日,被放回周府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周府两个字,周牧眼中几乎涌上泪花,总算是……回来了。
他艰难的走到大门前。抬手扣门,“来人,本少爷回来了,还不快开门。”周牧低哑的开口。
扣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
周牧几乎没有力气去动怒,只能麻木的扣着,他身子虚,站了这么久,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周牧站立不稳,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你是谁啊你,怎么跑到周府……少……少爷?”开门的是个老翁,乃是周牧从老家带到京城来的,将昏倒的周牧翻过来之后,他拨开周牧脸色已经被血凝固的头发,虽然模糊,但依旧辨认出是周牧的脸,顿时大惊着喊周牧少爷。
然而周牧昏迷了,给不了他半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