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瞧四周,在一个青玉石凳上正襟危坐。
“知道爷爷为什么叫你来吗或者应该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嫁到萧家吗”老人再一次开口了,却是这么开门见山。
夕颜含笑着轻启朱唇:“夕颜不知。”
老人透过娟纱窗,怔怔的望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为了逸儿,为了他的将来,或者说为了萧家。”
夕颜疑惑地看着这曾披风沐雨宠辱不惊的花甲老人,此时,却是这么忧心难掩,“爷爷是务实之人,又怎会突然有这种忧虑”夕颜宽慰道。
老人摇摇头:“天意难违啊!”
“虽不能说要逆天而行,但是事在人为。这么浅显的道理,爷爷久经风霜,应该比夕颜更明澈。”夕颜继续道。
“正是因为经历了,所以不得不信,不得不从。”老人轻轻勾起唇角,像在回忆很久很远的古老旧事。
夕颜看着这位难以琢磨的萧老爷子,忍不住问:“爷爷能否说的详尽些”
老人一直未将目光从那牡丹上移去,夕颜逆光望去,是一枝独干的寂寞花,虽已将是牡丹盛开的季节,却畏惧地裹紧绒衣。这位太老爷突然转过头来,凝神望向夕颜眉心的牡丹,和子逸初见这牡丹一样的眼神,那么欣喜。
他动了动嘴唇款款道来:“萧颜无人渡,牡丹带夕收。莫师傅曾是我萧府荣胤院的先生,本为修道之人,颇通神仙法术,逸儿八岁那年,他留下子逸二字后便匆匆离去。十年来,我一直不解,却慢慢发现逸儿的变化,本来就生性孤僻的他时常往牡丹园跑,往往一呆就是一整天,因为心疼,我便让逸儿搬进了牡丹园去住,换了更细心的奴仆精心照料,奇怪的是,自从逸儿爱上牡丹花,那园子里的牡丹就再未绽放过,总待含苞欲放时凋落,这让逸儿更寂寞了,逸儿是个乖孩子,八岁那年便没了父亲,又是我萧家的未来支撑,却过于谦逊忍让有失大局之智,正在我不知所措时,十日前莫先生的到来让我恍然大悟,却又是留下一句话后悄然离去萧颜无人渡,牡丹带夕收。该考虑子逸的终身大事了,这句话不正是说丫头你吗”
夕颜惊诧的听着这故事,垂睫低想“萧颜无人渡,牡丹带夕收。这是天意吗”
而后抬眼望着老人一字一顿道:“您应该知道我是有婚约的。”
老人笑了起来:“自然知道。”
“那您知道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吗”夕颜继续道。
老人显然一愣,惊讶于夕颜的毫无顾忌,继而又是那意味深长的笑:“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萧家的孙媳,是我用对你父亲的承诺换来的。”
夕颜睁大双眼:“什么承诺”
老人摸了摸胡须:“去问你的父亲吧。丫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熟悉萧家,这个熟悉不只是对萧家每个人熟悉,还有我们萧家在都城与北苑国各大城所经营总铺财务的进出流向与状况,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学就是了。”
夕颜要开口继续询问时,老人接着说道:“别问太多,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晰。丫头!这萧家得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