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要命的是这场革命就是从武汉开始的,而且就是从他现在所任职的湖北新军第八镇开始的。因此作为第八镇的军官,不管怎么样,张建强都会被拖进这场轰天动地的大势中去。
而且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把他扔进了这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里,不让自己到其他地方去,偏偏在武汉,不让自己成为工人,农民,商人,偏偏成为作为义的新军第八镇的一名军官,这就是天意。
这十天,张建强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是天意,那么就不要辜负老天的这一番美意,只要耐心的等待,等待那必然会爆的枪声。
黎元洪凭借着自己协统的身份就能在初成立的湖北军政府里当都督并且成为革命英雄当上副总统。那么要是自己凭借着手里的这一营兵,在起义中占住先机挥了重要作用,再加上自己是张之洞侄孙的这个身份,未必就不能掌控住新成立的革命政权,然后在这个大时代里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跟在张建强身后的张德有些疑惑的看着前面大步走着的主子,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少爷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好像变了好多,尤其是刚才自己不知怎么的居然从少爷身上感觉出了一种不同以往的大气魄。
想不通,张德摇了摇头,快步的跟了上去,他的父亲就是张家的管家,跟随着张建强的父亲一辈子,而他从小到大就是跟着张建强的,小时的玩伴,后来的书童,再有就是现在的卫兵头子。自己只要紧跟着少爷的步伐,拥有足够的忠心就行了。
骑着马慢慢的走在武昌城的大街上,张建强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繁华的街市,虽然已经清醒了十天,但是这十天来他一直待在房间里,连房门都没有出过几次,更不要说道外面了。
武汉经过了张之洞这个洋务派十几年的经营,加之又靠着长江,因此已经成为华中地区最为繁华也最为西化的城市,街道上已经安装了为数不多的路灯,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西洋小洋房,至于黄包车更是满街跑。虽然离民国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张建强看到的街市已很有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民国时的样子了。
张建强所统领的二营并不驻扎在城内,而是驻扎在中和门外的凤凰山,和楚望山与蛇山三山一起拱卫着武昌城,因此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张建强才带着人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南方富庶,尤其是张之洞经营了十几年的湖广之地更是如此,所以建在凤凰山上的二营的军营也颇为的到位。一顺溜的红砖大瓦房的军营,宽阔的操场,外围厚实的围墙,甚至在紧要处还修建了混凝土的工事,配合着险要的地势,绝对的是易守难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建强没有看到热火朝天的训练,没有严密的警戒,军营大门口仅有的几个放哨的士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当张建强真正的深入军营的时候,他才知道情况有多么的恶劣,整个军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军营,而更像是一个村子,没错,就是村子。有堂而皇之的晒太阳吹牛皮的,有躲在营房里聚众赌博的,蒙头睡大觉的有之,整么看都不像是一支jūn_duì。
张建强没有一个营房接着一个营房的继续看下去,而是径直的走向了操场。半响之后,紧急集合哨就吹响了整个军营,但是整整半个小时之后,才没有人再拖拖拉拉的从营房里出来。
这还不算完,在各级军官的呵斥声和叫骂声之后,才排出了一个稍微整齐的方阵出来。张建强不知道怎么排个队都会这样子,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小学生上早操排的队都比这个快比这个好,要知道这可是jūn_duì,而且是千辛万苦花费巨大才编练出来的新军。
张建强心里真的有些苦笑,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腐朽。
湖北新军建立不过三五年的时间,而且从开始之初为了彻底的断绝和旧军的关系,兵都是直接从良民中招募的,中下级军官更是要么是从讲武堂出来的要么就是留学归来的,哪怕用的军械都是重新购买或者建造的,训练方式也是学的西洋人的。
但是就是这样一支从头到脚都是崭新的jūn_duì,张建强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新气象,这支jūn_duì就连最起码的军姿都做不好,何谈有什么战斗力。而且绝大多数的士兵的眼中没有一丝朝气,眼神中尽是麻木和畏惧。
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张建强朝前走了走,然后朝着台下的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也许是出于一种二十一世纪现代人对于这些古人的优越感,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张建强居然没有感到有多么紧张。
“弟兄们,今天我来营里是要告诉大家,你们包括我在内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从上头得到消息,我们营很有可能要去北京参加和北洋那帮子新军的秋操。所以为了不给我们南军丢脸,从明天开始我们营就要开始大练兵,我会狠狠的操练大家。”
说道这里,张建强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下面的反应,这个消息终于让本来死水一滩人群有了点反应,不过从很多人的脸上张建强看到了不屑。
“丑话说在前面,别怪我张某人不讲情面,我也不打他不罚他,就是不要待在这里白白的吃粮饷了,脱下身上穿的这身绿皮给我滚回家吃老婆去。”
说着,目光瞪起狠狠的扫视了一下全场,显示自己不是说着玩的。
“当然,有罚就有赏,只要用心刻苦操练,表现好的都有赏钱,而且本管带在这里保证最优秀本官带将提升他。士兵表现好的就能当棚长,棚长表现好的可以当哨官,哨官要是好的当队官也不是不可能。想升官财就给我好好的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