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张建强拎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从一辆东风大卡车里跳了下来,对着坐在驾驶室里的胖胖的司机道谢。
司机客气的摆摆手,对于他们这种常年都在川藏线上往来的司机来说,见多了像张建强这样的背着一个大包就朝着西藏进的年轻人了,虽然不理解这些年轻人的这种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的精神,但是还是比较欣赏他们的这种毅力,因此基本上他们都不会拒绝免费的让这些小年轻们搭一段顺风路。
等东风大卡车呼啦啦的加远去了,张建强也将大包背上双肩,才开始打量起这脚下的崇山峻岭,对于习惯了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的张建强来说,这片天显得特别的蓝,这片地显得特别的绿,即使空气都显得特别的新鲜。
他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一脚从象牙塔里踏出进入社会之后就不停的为了生活,为了事业为了父母而努力的拼搏,虽通过两年的奋斗终于在城市里能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立足之地,但是他的心理总有着那么点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没有被生活所磨灭,终于在几经思考之后毅然的背着个大包出现在了这片宁静的路上。
独自一人欣赏了这片寂静的美景,并且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之后,张建强就又开始了自己的徒步进军。现在处于冬季,天总是老早就黑了下来,而且西藏因为海拔的缘故,夜里可是冷的刻骨铭心的。因此要是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可以住宿的人家或者旅店的话,那就悲剧了,张建强的花了大价钱的帐篷早就在路上扔掉了,太重兼没有必要,那所谓的三层抗风的冬季帐篷加上厚厚的羽绒睡袋都抵御不了这冬季夜里的寒风。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搭了一程免费车,距离预定的下一站时间充足。
一边走,一边看着风景,遇到特别美丽的地方就稍作停留拍几张照片,目的地并不是最终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在路上的这种感觉。
忽然,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很快的点大的雨就下了下来,张建强只能穿着雨衣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面。
冷飕飕躲在树下看着哗啦啦像到洗脚水一样的大雨,张建强此刻的心简直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应该听了司机的劝,一直搭车跟到镇子的。司机说了,今天的这个天很有可能会下大雨,但是自己却偏偏不相信,可不是上一刻天空还是万里无云,晴朗一片呢。
张建强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显然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的乌云并不只是在掉雨点,而且还有闪电在乌云里隐隐闪起。
忽然,一道闪电终于突破了乌云的封锁,从天空中像利剑一样劈下,正中张建强所躲雨的这颗大树。
张建强在意识的最后一刻,才想起小时候书本上就交代过了下雨天千万不能躲在大树下躲雨。
看着镜子中一身淡绿色军装,还扎着武装带的身影,镜中的身影举起了右手默默的敬了一个军礼,唯一显得有些别扭的是大檐帽后面露出来的长长的辫子。
整整过去十天了,张建强终于接受了面前镜子中的事实,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居然奇迹般的从闪电下生还了,哦,说生还也不对,毕竟现代里的自己恐怕早就变成了一堆焦炭。也许是闪电强大的电能撕破了时空的阻障让自己的灵魂奇迹般的穿越了时空,附着到了面前镜子中站立着的这个同名同姓的张建强的身上。
虽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张建强的记忆也没有消失,自己同样继承了他的记忆。
虽然老天爷有些作弄自己的意思,但是对待自己还是不薄,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被自己抢了身体的倒霉蛋到还算有些本钱。
身上这身军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穿得上的,他的身份是大清新建6军第八镇步兵第十五协第二十九标二营管带,这个身份放在新军里面已经是个不低的职位了。
之所以能够年纪轻轻的就能在这个腐朽的清末当上一营管带,这还是要得益于他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前任湖广总督南洋洋务领袖张之洞的侄孙。
虽然张之洞已经入土两三年了,但是毕竟张之洞在湖广经营了十几年,而且这支第八镇更是由他一手编练出来的,影响力还是根深蒂固的。别的不说,就说现在的第八镇统制张彪就是由张之洞一手挖掘培养出来的心腹。也正是由于张彪念恩主提拔之恩,因此张建强才能在和自己一起从讲武堂毕业的学员还在为哨官和队官奋斗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营管带了。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您应该动身去军营了。”同样穿着一身新军军装的张德出声打破了张建强的思考。
“哦,对哦。该去军营了。”张建强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之前原来的那个张建强因为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家卧病静养,而被现在的张建强夺取了身体之后,他也一时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索性就一直没有回军营。而现在认命了的张建强终于想起了自己手里掌握着的这一营兵。短短十日,张建强已经知道他穿越的这年是清宣统三年,换成西方公历的话就是公元1911年。
这一年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既不见得比往年好,也不见得比往年差,日子也就和身后的辫子一样,晃晃悠悠的过着。
但是张建强却不一样,他是来之现代,即使历史课再怎么差劲,辛亥革命这么重要的大事件也不会忘记。这一年的十月十日将会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革命,从此统治了中国两百多年的清王朝像散了架的房子一样哗啦啦的一下子就倒掉了。
而革命并没有带来更好的生活,南北对抗,北洋解体,军阀混战,甚至日本人也借着中华三千年最为虚弱的这一刻动了全面入侵。从1911到1949整整三十几年的时间里中国这片大地上就没有停过枪炮的轰鸣声。